桌上零散擺放著電腦、筆記本和鋼筆,霍驍沉默著站了會兒,然后拿起那只掉漆的定制鋼筆,也不知是在嘲諷誰,自言自語地說了句:“傻子跟傻子,還真是能湊一堆。”
隨后將筆捏在手里,轉身回了臥室。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三角戀,沒有狗血劇情,分手也只是因為那些年少無為,無法訴諸于口的不得已。,”:“
第9章 我在賭
俞銳意氣用事的幾句話讓顧翌安的身世傳得人盡皆知。
三十五歲的青年教授,家學淵源深厚,僅憑顧景芝親孫的身份便足以令人刮目相待,何況顧翌安的發展勢頭大有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意思。
研討會最后的自助晚宴上,顧翌安身邊來去都是敬酒寒暄的人。
“看到沒有,你那位翌哥現在可是個香餑餑。”俞銳在自助區夾菜,霍驍跟在他背后。
“優質未婚男青年,還是個頂級貨色。”霍驍‘嘖’一聲,欠欠地說,“不過可惜了,不止他們沒戲,恐怕你也沒戲。”
俞銳夾菜的動作微頓了一下,視線從遠處顧翌安的身上掃過又收回:“你又聽說什麼了?”
“看不出來麼?那些都是想攀高枝的。”
霍驍看他一眼,幽幽道:“不過據你翌哥那位同事說,他似乎一直都有對象。”
兩人圍著自助區打轉,霍驍邊走邊說:“說是對方很神秘也很低調,所以他們研究所的人也只看過照片,沒見過本人。”
俞銳聽完只是很輕地‘嗯’了聲,餐桌上中西菜品擺得琳瑯滿目,他還吃著藥也沒什麼胃口,就隨便夾了一點蔬菜沙拉和意面,然后端著盤子回桌。
俞銳太平靜了,臉上表情都沒變過,像是一點也不意外。霍驍跟過來坐到他對面,挑眉看著他,閑閑地說了一句:“我以為你至少會表現出那麼一點驚訝。”
“驚訝過后呢?”
昨晚煙抽得太狠,俞銳嗓子一天下來都是啞的,他喝了口清水潤喉,接著又說:“沒什麼不好的,人就應該往前走。”
霍驍盯著他看半天,最后笑了聲沒再說話。
在分手這件事上,俞銳和顧翌安一直有著心照不宣的默契。兩人做得都很絕,沒有藕斷絲連,也從不玩不清不楚勾勾纏纏那一套。
當初顧翌安一張機票直飛美國,十年之間就斷得干干凈凈,沒有任何聯系,就連從旁人口中打聽對方的事都沒有過。
其實俞銳并非毫無波動,只是昨天在海邊棧道上,顧翌安電話里跟顧伯琛說家里有人,那時候俞銳心里就大概有數了。
不是所有的惦念都能聽到回響,也不是所有的回首都能找回來路。破鏡重圓那是劇本里才有的東西,分手了就此走散那是常態。
何況分手是他提的,人也是他逼走的。
既然當初做了選擇,難受也好,痛苦也罷,都是他自己的事,就活該他咬牙受著,別說什麼后悔惦記,也別裝什麼久別深情。
他從來不跟人說這些,也不會刻意跟誰聊過去,都過去那麼久了,反反復復再掏出來除了徒增對方困擾,無非也就是給自己找點心理安慰,太虛偽了,沒有任何意義。
不出意外的話,明天過后他們也將各走各路,甚至連最后的招呼都不用打。
俞銳是這麼想的。
然而,張明山和徐頌行一同出場,就注定今晚不會平靜。
張明山目光在宴會廳里轉悠了好幾圈,最后向他遠遠地招了下手。
俞銳沖張明山點了點頭,自覺地端起酒杯過去。
說到底他已經過三十了,不再是個毛頭小子愣頭青,尤其面對徐頌行的時候,俞銳不只是俞銳,他還代表著八院神外,甚至代表了不在現場的周遠清。
雖然話說出口俞銳沒什麼后悔的,但禮還是要賠的,于是俞銳走到徐頌行面前,舉杯道:“徐教授,之前說話有冒犯您的地方,我在這里跟您賠禮道歉。”
俞銳這句道歉有禮有節,態度尚可,畢竟合作的事已經敲定了,這樣也算是給大家都搭了一個臺階下。
沒想到徐頌行卻問出一句:“是麼?那我倒想問問,如果再給你次機會,最后那幾句話你收回去嗎?”
俞銳愣了一下,舉著酒杯的胳膊僵直在原地,眉頭漸漸蹙起來。
顧翌安徐暮還有霍驍都在旁邊站著,后面一點還有斯科特研究所的人,八院的人,甚至其他參會的專家教授也都在注意這邊的動靜。
張明山輕咳一聲沖俞銳使眼色。俞銳唇線繃緊又松開,隨后看向徐頌行,問:“說真話嗎?”
“當然,假話聽來做什麼。”徐頌行微微笑著。
于是,俞銳沉吟一聲,回了聲:“不會。”
這兩個字出口,周圍一圈人臉上的表情五顏六色各有各的不同,甚至背后站著看戲的也全都安靜了。
霍驍在俞銳背后低笑一聲說:“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狗脾氣。”
張明山瞪他一眼,沉著臉喊了聲:“俞銳。
”
俞銳沒吱聲,也沒作任何解釋,只是挪到餐桌旁邊拿起醒酒瓶,轉身對徐頌行說:“晚輩無意冒犯,先自罰三杯向您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