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他輕輕舒了一口氣,呼吸也慢慢綿軟勻稱了起來。
但是沒過多久。
“言言。”索彧又叫了一聲。
在他叫完時,身邊少年已經從他手臂垂搭在床上的縫隙中鉆入了他的懷里。他一只手被他握著,另外一只手則貼靠在他的背上,他微微用了用力,把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了,身體都貼合在了一起。
在索彧叫他時,許言就在索彧的懷里,抬眼看向了他。
“我不是很困。”許言道。
他就靠在他的懷里,說話時,微仰著頭,他的氣息沿著他的脖頸到了他的下頜,在他說完這句話時,索彧低下頭來。
房間里并沒有開燈,一切都是黑漆漆的,但是許言卻能感受到索彧低頭朝著他看了過來,甚至能在黑暗中對上他狹長漆黑的雙眼。
在索彧看過來時,許言低下頭,他放在索彧后背的手沿著他的身體找到了他在他鉆入他懷中時抱住他的手。
他的手很大,許言在黑暗中和他十指交握。許言是穿著睡衣的,還是他剛洗完澡的那一套,腰間有系帶,系得柔軟漂亮。
“舅舅是送了我禮物的。”許言說。
他握著索彧的手,拉著它放在了他腰間睡衣的系帶上。在放上去的時候,許言抬看向他,問道。
“舅舅不想拆我送給你的禮物麼?”
第27章 我爸爸完整地回來了…
許言的腰都快要碎了。
昨天是他不知天高地厚的開始的,一直到最后他都沒有求饒。
“禮物”還是要有“禮物”的覺悟的,盡管他也覺得把自己當“禮物”送給索彧有些敷衍了。
畢竟就他和索彧目前的關系,索彧是有資格對他為所欲為的。
但索彧好像還挺喜歡這份“禮物”的,把他拆得干干凈凈,后來許言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的。
許言在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身體像是散了架,皮膚上也是亂七八糟的,但是許言的精神卻是很好。就算身體虛脫,最起碼昨天晚上有索彧陪伴在身邊,他睡了個十分好的覺。
想到這里,許言在被窩蜷縮了一下,睜開了眼。
臥室里已經是早上了,窗簾也被打開了一層。外面天光亮起,晨光透過僅剩的那層薄紗窗簾變成了微光,充盈了整間臥室,照亮了許言的視線。
許言睜開眼,他的周身還有未散盡的索彧的氣息,但是他的眼前,他旁邊的位置上,空空如也。
許言眼睛動了動,從床上坐了起來。
房間里安安靜靜的,除了有些光以外,什麼都沒有。許言坐在床上,他的心隔著胸腔跳動,在心跳敲擊耳膜的規律聲中,許言叫了一聲。
“舅舅?”
他的聲音在臥室里傳開。
沒有人回應他。
在等待了一會兒之后,許言看向了床邊的床頭柜。
床頭柜上,放置著他的手機。手機屏幕上,貼了一張白色的便利貼。而不用看便利貼的內容,許言就已經收回目光看向了遠處臥室地毯上的圓桌。
上面放了索彧給他準備的早餐。
房間空寂,許言坐在床上,遙望著遠處圓桌上的早餐,微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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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言離開索彧的公寓后,回到了學校。
許言剛回到宿舍,等在宿舍的林峋就一個猛撲撲了上來,他一把抱住許言,急切地上下打量著他,打量完后,這才重重地舒了口氣。
“謝天謝地!我爸爸完整地回來了。”
許言:“……”
抬手拉開林峋摟住他的脖子,許言笑了一聲,道:“你這話說的,就像我去上刀山下火海似的。”
“這跟上刀山下火海有什麼區別?”林峋反問,說到這里,他的眼睛已經控制不住地看向了許言的臉,經過一晚上修復,他被打過的臉上的痕跡已經消了個百分之九十九,不是湊那麼近看,都已經看不出被打過的痕跡了。
然而即使如此,想到許言昨天晚上被許昌城打了那麼一巴掌,林峋的心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
“草他媽的許昌城!他有什麼資格打我爸爸?”林峋罵道。
林峋口無遮攔地罵著他爸爸血緣關系上的“小叔”,許言聽他罵完,笑著看向他道:“沒事,你爸爸已經還回來了。”
許言說完,林峋也并沒有被安慰到。可是他看了許言一眼,經過一晚上的休整,許言的情緒已經比他平和了很多。而且說實話,昨天那事兒,再提起來只會讓許言難受。
聽了許言的話,林峋哼唧了一聲,抱住許言道:“害,那我也氣。”
林峋說完,許言虎摸了一把兒子毛茸茸的狗頭。
林峋是真的擔心。他是他關系最好的朋友,關于許言的一切他都知道,而且他真心能感受許言的委屈,也真心會替許言的委屈憤恨,更會在知道許言的委屈后撫慰和安慰他。
許言不應該說世界上沒人愛他,因為林峋是愛他的,盡管不是他想要的那種的愛。
想到這里,許言想起了昨天晚上索彧抱著他在他耳邊說的話。想起來之后,許言摸著林峋的手放了下來,拖著林峋的身體去了他的書桌旁,準備拿過會兒去圖書館要用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