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
昨天許言回來時,許珉清已經睡了,對于沒有見到許言,老人臨睡前還頗有遺憾。而沒想到,第二天剛一醒來,許言就乖乖巧巧地站在了他的身邊。
老人看到像小白楊一樣健康漂亮地站在身邊的許言,原本就不錯的氣色更加紅潤。
“言言回來了。”老人笑著問道。
“對。”許言也是一笑。
在他說著話的時候,許珉清已經拉住他的手,讓他坐在了他的身邊。老人的手干枯冰涼,沒有絲毫血色,在抓住他時,像是沒有什麼生命力的枯樹枝。
“最近學習累麼?我看你比上次瘦了些。”許珉清端詳著許言,眼中帶著老人的關切和慈祥。
“沒有,挺好的。”許言道。
“那就好。”許珉清笑著說了一聲。就在爺孫倆寒暄的時候,客廳里大大小小拆禮物的歡呼聲也沒有停下。許珉清循著聲音看過去,后回頭對許言道:“你怎麼不去拆禮物啊?”
老人說完,圣誕樹下的人都回頭過來看了一眼。大家表情因為老人的這句話,稍顯尷尬。許言看了一眼華麗的圣誕樹,和拆禮物拆得一片狼藉的樹下,對許珉清道。
“我的禮物還沒有到。”
“這樣啊。”許珉清笑著應了一聲,“那有點慢了。”
許言想著昨天索彧發來的短信,也笑了笑,道:“是有點慢。”
在和許言簡短地交談過后,旁邊許珉清的護工提醒了老人一句:“老先生,該吃早餐了。”
“哦,對。”許珉清回過神來,他因為生病,其實對于饑餓溫飽并沒有什麼感覺,需要護工按時提醒。
而今天許是心情好,許珉清竟然在護工提醒后,覺得真有些餓了。
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拉著許言的手道。
“言言,我們一起去吃。”
“好。”許言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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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常年住在療養院,很少會回許家。
這次老爺子八十大壽,許家的后輩或近或遠都趕了回來,一頓早餐,餐廳的長桌上圍滿了人。
許家家丁興旺,枝繁葉茂,光許言這輩的子孫就十幾個。大家有些在國外,有些在國內,眾口難調,餐桌上的早餐也準備得一應俱全。
許言是被老爺子拉著進餐廳的,自然也是坐在了老爺子身邊。兩人一坐下,旁邊照顧餐飲的人就給老爺子端了白粥和茶,老爺子則抬眼看著滿桌的早餐,道。
“茶葉蛋和海鮮粥呢?言言喜歡吃這個。”
老爺子說完,大家目光看向了許言,許言也在老人說完后,微抿了抿唇。
在這時,旁邊照顧餐飲的人端了海鮮粥和茶葉蛋過來,遞給了許言。許言接過自己的早餐,沖遞給他早餐的人道了聲謝。
在許言拿過粥和茶葉蛋后,許珉清就笑盈盈地看向了他。茶葉蛋是已經剝好的,上面全是浸泡過后的顏色和湯汁,許言拿了茶葉蛋咬了一口,對許珉清說了一句。
“很好吃。”
許珉清聽完,笑了一聲道:“你最喜歡吃的,配方一直沒變。”
許珉清說完,許言笑了笑,道:“謝謝爺爺。”
說罷,許言拿了粥勺,開始喝海鮮粥。
老爺子在場,大家也像是有主心骨,早餐的氛圍在老爺子不錯的心情下也是十分融洽,就這樣,許家一家人和樂融融地吃完了一頓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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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整天,許言都被許珉清留在了身邊。
老爺子常年在療養院,一年只有在過壽時才回趟家。畢竟是生活了幾十年的家,老爺子的心情遠比在療養院時要好。但即便如此,護工還是隨時測著老人的身體體征。
好在結果不錯,一直到晚上壽宴開始,老爺子的身體體征都很平穩。
許家是大家族,老爺子的八十大壽,在北城都是一件大事。晚宴原本是八點開始的,但是六點過后,許家大宅的門外就有豪車絡繹不絕地停下。
車門一開,車上下來的是盛裝打扮來賀壽的商界人士。下車后,大家就寒暄著一起去了壽宴主廳。
許言自從早上見了老爺子后,就沒再從老爺子身邊離開。今天老爺子八十大壽,他換了一身唐裝,滿面笑意春風。不過為了他的身體著想,他今天下午開始就一直是坐在輪椅上的。護工推著輪椅,許言則站在輪椅一旁陪著老爺子。
畢竟是爺爺生日,許言也被要求換了正式些的衣服。他穿著略顯華麗的白襯衫,還有黑色的長褲,襯衫領間戴了條不規則的刺繡領帶。
白襯衫是絲綢材質的,在燈光下,伴隨著他的動作,流動著珠光。襯衫是扎入長褲之下的,長褲的收腰出也是上下交疊,既顯矜貴奢侈,又時尚好看。
許言原本就是精致漂亮的,即使是平時穿著隨意,就已足夠好看。然而今天的一身禮服上身,讓他從清冷挺拔的少年,變成了華貴單薄的貴族少爺。在別人來賀壽時,他就站在爺爺身邊,像一件集成了許家所有財力塑造的精致貴重的藝術品。
在看到這件藝術品時,大家的神色里在驚艷的同時,也多少會閃過一些藏匿不住的復雜。但是生意人嘛,最懂得如何收斂臉色,在祝福完老爺子之后,他們也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許言,說出幾句夸贊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