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怕他們看到了。”宋城輕勾唇角,唇落在青年的臉頰上,耳朵上,親得青年渾身直顫。
“他們已經知道了。”宋城說。
宋城這句話無異于一個重磅炸彈,一下把程諾炸蒙了圈。半晌后回過神來,程諾心下一跳,瞳孔亂晃,問道:“那……”
“沒事。”宋城起身,程諾隨后起來,宋城用手在他頭上揉了兩下,說:“他們都支持。”
程諾的心臟像是從冰川里被拿出來放入了溫水,血管一點點靈活起來,半晌后,他低頭笑了笑。
既然都知道,程諾也沒有專門再和嚴媽媽他們聊。他們接受兩個男人在一起,是因為那兩個男人里有一個程諾。其實對他們來說,兩個男人在一起還是挺難以接受。
吃過飯,鎮上的親戚都過來了,其中也包括了那個大爺家的大孫子。
大孫子今年十九歲,腦子很聰明,平時學習幾乎不怎麼費力。聰明的孩子,多多少少都有些傲氣。進門之后,先和嚴媽媽打了聲招呼,叫了聲奶奶。
大孫子叫嚴詞,長得虎頭虎腦的,一米八的大高個子。平時在學校里,就算是排的高的,但在宋城面前,無論是身高和體格都差了一截。
“你快問問宋教授,按照你現在這個分數,能考哪個大學?”大爺親自領著大孫子來的。
說是大爺,不過是同輩分的,和嚴羽家的血緣關系只是在五福以內。
嚴詞聽爺爺說完,和宋城說了分數。t市的大學相對其他省份來說,也算比較好考。嚴詞的成績在縣里能排的上前十,考個b市的大學問題不大。
“你是k大的啊?”嚴詞聽說宋城是k大教授,神色有些不對了。
k大只能算是211,都算不得985,以他的成績,他是十分有自信能進985的。
他聽說他爺爺給他找了個b市的教授,還以為高考的時候能幫他進b市的好學校呢。結果就k大,他覺得他考起來還是很穩的。
“嗯。”宋城應了一聲,再沒說話。
程諾也是第一次見這個大侄子,笑笑后說:“k大挺不錯了,好幾個專業都在全國排名前幾。”
比如生物專業啊……
程諾聽得出嚴詞言語里有些不太喜歡和宋城聊天,可能是覺得k大與b市的幾個學校比,還是有些差距。
但程諾覺得就不錯了啊,而且k大雖然只是211,但錄取分數未必比其他學校低。
“對,你程叔叔也跟不少教授打過交道,他懂得也多。”旁邊嚴媽媽插了句嘴。
嚴詞聽了兩句就不想聽了,高三本來就壓力大,過年就放五天假。聊完了以后,嚴詞看著在座的人說:“來玩撲克吧。”
嚴詞是鎮上有名的撲克小能手,大人很喜歡和他打牌。他打牌喜歡記牌,好些個大人打了多少年都打不過他。
嚴詞一開口,來嚴媽媽家玩兒的幾個人都湊到了一起,嚴媽媽拿出撲克牌來,大家圍在一起開始打。
程諾本來不想摻和,宋城卻讓他坐下了,和另外一個人打對家。
“你們年輕人不一伙兒麼?”旁邊一個大叔開了口,笑著問道,“嚴詞打牌挺厲害,誰跟他一伙兒誰賺便宜。”
“不了。”程諾說,“看看打不過打的過這個小伙子。”
嚴詞哼笑一聲,沒說話,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
但是牌一旦開始打,嚴詞倒沒了開始時的模樣,越往后面打,他的神情愈發凝重。
原因無他,只因為從一開始,不管牌好牌壞,他從來沒有贏過。
最后一把輸掉后,嚴詞已經不高興了,他盯著程諾,問道:“你是不是偷牌了?”
程諾笑起來,說:“沒啊,就正常打。”
嚴詞覺得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哪里不對勁,打了一肚子火,又覺得不甘心,于是更想打了。這麼一打,打到了晚上。
嚴詞是被他媽媽拽走的,他媽頗為彪悍,身高不過一米六,揪著一米八的嚴詞往家走。
“不好好學習,打什麼牌!”
嚴詞邊走邊說:“他就是偷牌了!”
嚴詞他媽一巴掌拍他后腦勺上,說:“嗨,你自己打不過人家倒還會找理由了!我看看就該讓人來搓搓你銳氣,看你以后還敢不敢那麼傲!”
目送著兩人離開,程諾從袖子里掏出幾張撲克牌,對著宋城眨眨眼。
宋城笑看著他,問道:“你偷牌了?”
“沒偷。”程諾笑嘻嘻地說,“這是我多放的。”
說完,程諾說:“叫我鬼手賭王!”
“你和一個小孩子玩這個做什麼?”宋城說著,將程諾手上的撲克牌都收了起來。
程諾不以為意,進門后坐在沙發上準備吃飯,哼笑著說:“那誰讓他看不起你們學校。”
說完,程諾盯著宋城說:“你呢,你拉著我坐下打牌,不也是想搓搓他的銳氣麼?”
“不是。”宋城靈巧的將撲克牌弄起來,手指修長好看,邊整理邊說:“我只是想證明我比他聰明。”
兩個人對視一眼,神色里都有對對方幼稚的鄙視,看完之后,哈哈笑了起來。
“諾諾,白菜沒了,去地窖里給我拿一棵!”嚴媽媽在廚房里叫了一聲。
“知道了!”程諾應聲,起身去了院子里。
才不過晚上六點,天已經全黑了,院子里沒開燈,程諾找到地窖,順著梯子下去,黑漆漆的地窖里溫度比院子里要高一些,但蔬菜上還是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