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城這兩天忙得像陀螺,開著會還不忘給他聯系甄哲讓他過來給自己看病。而忙完工作后,連夜定了最早的機票趕過來,到酒店已經十點。這麼奔波勞累,原因竟然只是要陪著他去醫院。
“早知道就不告訴了。”程諾頗有些無奈,將衣服往下卷了卷,問道:“那你今晚是不是還要走?”
“明早五點的飛機。”宋城說著,將程諾放在床上,起身站在他身邊,巨大的影子將程諾籠罩了。
“我陪著你,別害怕。”
程諾還沉浸在宋城明早就要走的不愉快中,聽宋城的話,程諾氣笑了。
“誰害怕了!我又不是怕打針的孩子。”
說完,程諾一咬牙,總不能辜負了宋城大晚上飛過來。
“走!給你面子,去醫院!”
房間內剛才的熱情似乎還沒消散,兩人開門出去,宋城拎著泡泡,和程諾一起按了電梯。
出了酒店門,宋城按了開鎖鑰匙,程諾看著車子閃了閃燈,驚訝道:“你開車過來的?”
“甄哲的。”宋城說著給程諾開了車門,“他下午過來,我讓他留在這里的。”
“你下午就已經想過來了?”程諾抑制不住地笑,說:“不告訴我,是想給我驚喜呢?”
“不是。”宋城說,“怕你逃跑。”
程諾被說了一句,立即不滿了,說:“我就那麼膽小嗎?”
提到甄哲,程諾想起橙子味的棒棒糖,笑著問:“甄醫生是兒童醫生吧?”
“不是。”宋城微微一笑,說:“外科。”
上車扯了安全帶,程諾算了算一共見了宋城的三個朋友了。倪亦,寧野,還有甄哲……三個人都各有特色,也在各自的領域里十分出色。
出色的人才會吸引出色的人啊,程諾想想宋城的那些朋友,轉頭看了一眼開車的宋城,也不知道自己在自豪什麼。
車子往醫院行駛著,程諾的心漸漸緊張起來,但每每他緊張的時候,回頭看一眼宋城,或者和宋城說句話,就不會那麼緊張了。
在車子剛駛出酒店的時候,宋城給甄哲打了個電話。現在都十點了,甄哲正在醫院值班,見宋城電話打來,笑著接了。
“你來了?”甄哲笑起來問道,“帶著程諾過來嗎?”
“嗯。”宋城瞟了一眼車上顯示的時間和路線,說:“大約半個小時。”
甄哲應了兩聲,嘖嘖道:“下午的時候,說要給他看看,怎麼著都不讓我看。你一來,竟然醫院都不怕了。”
程諾正盯著前面車看著,察覺到宋城目光轉過來,沖他笑了笑。
青年的笑容帶著難以言說的魅力,就像是寒冰乍破時伸出冰面的剛開花兒的那株迎春,看著格外舒服。
“嗯。”宋城應了一聲后,和甄哲掛了電話。
見宋城掛了電話,程諾問道:“是甄醫生啊?說的什麼?”
對上青年的目光,宋城神色一柔,唇角噙著笑容說:“他夸你了。”
“夸我?”程諾明顯不相信,就他今下午的表現,沒什麼值得贊揚的,他窮追不舍地問:“夸我啥了?”
前方是個紅綠燈路口,宋城將車停下等綠燈,男人的側臉在黑夜中輪廓更深,更加迷人。他轉頭后將手搭在程諾的頭上,揉了兩下,輕笑一聲說。
“夸你是個小乖乖。”
“我一大老爺們……”程諾氣結,隨即哭笑不得。要程諾是個姑娘,被人說“小乖乖”可能真是在夸。可他一個快奔三的老爺們被說“小乖乖”,怎麼著也不是夸吧?
不過,這樣一來,程諾還真被甄哲氣到了,就連去醫院的恐懼都被沖淡了不少。
甄哲所在的醫院是S市最權威最有名的醫院,就算是晚上,也亮如白晝,進進出出到處都是人,程諾跟著宋城下車,尾隨著他上了電梯,去了甄哲的辦公室。
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太過濃烈,程諾唇色有些蒼白,腦海中閃現過一些畫面,讓他格外不舒服。
宋城走在他前面,走兩步回頭看一眼,程諾雖覺得不適,但在能客服的范圍內,他沖宋城笑了笑,宋城擰開門把手,讓程諾先進了辦公室。
甄哲是獨立的辦公室,見程諾進來,笑著沖他招了招手,打開抽屜笑道:“要不要棒棒糖?”
程諾想起他夸自己“小乖乖”,而且還把他當做“小乖乖”哄他,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擺擺手說:“不需要了,先檢查吧。”
“行。”甄哲沒有啰嗦,帶著程諾和宋城去檢查。
冰冷的儀器,醫生冰涼的手指,酒精味,消毒水味,還有厚厚的藥味,甚至隔三差五會飄過來的一丁點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臉色越來越蒼白,意識仿佛也漸漸變得黑暗,但他一直沒有退縮,睜眼看著宋城,男人始終望著他,目光一如既往的平靜無波,像是崖邊最堅厚的磐石。
心漸漸放松下來,程諾隨著甄哲做了幾個動作后,甄哲拍了拍程諾的肩膀,笑著說:“沒啥,皮外傷。”
說著,甄哲看了宋城一眼,笑起來:“你這大動干戈的,又是讓我去給他坐診,又是從B市匆匆趕來的,我以為多厲害呢。”
聽說程諾沒啥大礙,宋城眉梢明顯帶了些笑意,沒有回應甄哲,他走到程諾跟前說:“沒事兒吧?”
“沒事。”程諾心情漸漸轉好,笑著說:“我要根棒棒糖。
”
還沒說完,甄哲那邊就把一個黃橙橙的東西扔了過來,宋城反手接住了,打開糖紙,塞進了程諾的嘴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