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幾年,優選公司的老總聶西平病逝,留了個爛攤子,一眾大老婆和小老婆,親生子和私生子爭家產。
整個優選風雨飄搖。
好在最后,在聶西平某個在國外的私生子回了國,也不曉得用什麼手段,將優選公司攬入懷中,不幾年的時間,重新穩固了優選在生物試劑耗材界內的地位。
優選公司是完全有能力上市的,但一直沒有上市,也不知道原因是什麼。
因為這件事,新上任的總經理聶鐸名聲在外。但他好像鮮少露面,一直圍著一層神秘的面紗。
胖丁和大宇偶爾聊起八卦來,還說聶鐸是個十分有手腕的人,就當是優選公司內外被圍攻的模樣,他都能平定下來,肯定是個狠角色。
在程諾印象中,狠角色的代表就是黑社會,紋著花臂,戴著耳釘,兇神惡煞,如一頭野獸。
但面前的聶鐸,穿得十分正經,一雙虎眼中確實有著不容藐視的光芒,但好歹算是一頭被現在社會修理過的野獸。
算起來,聶鐸好像才二十五六歲,是比程諾要小的。程諾說他是青年才俊,應該不算唐突。可他伸手和聶鐸打招呼,那人卻一直笑著,一對大酒窩完全沒有酒窩固有的可愛,反而顯得分外乖張。
在這段時間內,電梯門關上了,程諾也沒有下電梯的意思。張愛的叮囑還在耳邊回蕩,碰到優選的老大,他自然不能在人家沒有給他回應的時候下電梯走。
電梯門關上后,立馬上行,程諾伸手伸得有些尷尬。但聶鐸應該沒有不喜歡他的意思,不然為什麼一直沖他笑著。
而且,程諾比較好奇的是,他一個小小業務,怎麼會被聶鐸記住名字?
唯一的解釋,大概是研究院的競標名額下來,上面標注了他的名字。
想到這里,程諾頗有些得意,這可是宋城幫他拿下的大單子啊,他家宋城真是太能干了。
電梯到了十五樓,“叮”得一聲開門,對面一直沒有回應的聶鐸,伸手拍在程諾伸出的手上,握住后,拉著他下了電梯。
“來吧,去我房間坐坐。”
程諾:“……”
聶鐸恍若未見程諾疲憊的神色,帶著程諾回了他的房間。聶鐸的房間是套間,進門后冷艷的奢華感讓程諾大開眼界。
“隨便坐吧。”聶鐸進門將文件放下,脫掉西裝外套后,走到茶水間,問道:“喝點什麼?”
聶鐸的煙嗓十分渾厚,沙啞中透著一股煙槍味。程諾沒料到一向不露面的總經理,竟然這麼熱情,看他給他泡茶的模樣,大有和程諾聊個幾小時的樣子。
程諾下午剛和宋城搞了一場肉體糾纏,現在是十分疲勞的。他屁股坐在沙發上,眼皮都有些打架,但又不能睡,硬撐著說了句。
“咖啡,不加糖。”
聶鐸回過身,后腰靠在雕花臺幾上,雙肘擔在桌沿,笑著說:“不怕苦?”
“剛下飛機,有點困。”程諾不著痕跡地說著。
聶鐸這種人精,不可能不理解程諾的意思,但他恍若未聞,給程諾倒了杯咖啡,也給自己倒了杯,過來遞給了程諾。
一口苦咖啡下肚,程諾被刺激的渾身細胞都在顫抖,一個激靈,眼皮不打架了。對面聶鐸右腿優雅地架在左腿上,后背完全靠在椅背上,慵懶中透著些雅痞的味道。
“聶總認識我啊?”程諾笑起來說:“我還是第一次見您呢,沒認出來,不好意思啊。”
聽了程諾這話,聶鐸鼻間哼笑出聲,似乎覺得有些可笑,又似乎覺得在情理之中。他將杯子放下,手邊的文件遞過去,程諾看了一眼,是研究院招標的文件。
說起來,競標的公司竟然能拿著招標的文件,要麼是公司很有手段,要麼公司上面有人。
聶鐸大喇喇的絲毫沒有回避的意思,程諾也沒和他搞虛的,看著上面自己的名字,還有一張他的證件照,程諾笑起來說:“我還要晚些才能看到。”
“程先生手伸的挺長啊,從b市伸到了s市。”聶鐸說:“我們公司本來能滿足研究院招標的所有需求的,您橫空插了進來,必然有您的過人之處吧。”
這話有些咄咄逼人了,但聶鐸說起來語氣中透著開玩笑的意味,程諾并不在意想,笑著說:“我們公司只拿了百分之三十的份額,論起來還是貴公司更加有魄力。”
就因為這個專門拉著他來房間里敘話啊?
程諾心中百轉千回,聶鐸卻只是閑聊著,逐漸地咖啡都不頂用了,程諾喝完最后一口,笑著說:“聶先生,晚上還有宴會,您也稍微休息一會兒吧,我就不打擾了。剛下飛機,還有些資料要整理。”
對于程諾要走,聶鐸沒說行,也沒說不行,手指劃過杯沿,仍舊是笑出倆大酒窩。半晌后,點點頭,起身伸手說:“行,反正日后還多有合作,那您先回去吧。”
程諾點點頭,趕緊與聶鐸握手,男人手掌溫熱,力度不小,程諾抽回手來,有些麻麻的。
和他告別后,趕緊跑去電梯下了樓。
與聶鐸的房間相比,程諾的房間簡單到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