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煙遞到唇邊含住,沒有把煙湊近火機打起的火苗,雙手扶住青年的肩膀,低頭沖著青年的唇邊過去了。
冒著火星的煙頭,和另外一根沒有點著的煙頭碰撞在了一起,火星刺啦的聲音低而沉,隱匿在呼嘯的冷風中。
程諾睜眼看著面前的男人,深刻的五官輪廓,長卷的睫毛下,狹長深邃的雙眸微低。冰冷的唇角似乎能感受到男人身上的熱氣,熱得程諾心跳加快。
火星這支煙轉到了那支煙,煙氣漸漸變得濃厚,縈繞在兩人之間。男人微微吸了一口,仿佛將青年那支煙上的星火吸到了自己唇角含著的那支煙上,更仿佛將青年的靈魂吸了過來。
待唇邊的煙點著,煙霧充斥滿口腔,辛辣的煙氣刺激著味蕾,男人微一抬眸,眸中含著淡淡笑意,對上了青年略顯怔愣的雙眼。
點著之后,男人含著點著的煙離開,只有縈繞在青年臉旁的煙霧,在敘說著他的依依不舍。
剛才不過一瞬間的事情,程諾卻覺得像是經歷了一場近百年的蠱惑,等他從那場蠱惑中離開,卻發現不過是黃粱一夢。而夢中的一切,卻讓他心跳難平。
煙灰掉落,程諾將煙拿出來,看著抽著煙的宋城,突然一笑,說:“我還說你被我帶壞,明明最壞的就是你。”
男人唇角夾著笑意,吸了一口煙,伸手摸了摸青年的頭,笑著說:“去點吧。”
程諾又興奮了起來,拿著還未熄滅的煙屁,蹲下將煙花的信子揪出來。做好一切之后,點著了其中一箱,然后跑著走到男人身邊站定了。
信子一著,煙花“砰”得一聲竄上天,然后“砰”得一聲炸裂開來,照亮了半邊天。
“臥槽,真太媽好看!”
煙花一個接著一個的響著亮著,程諾笑嘻嘻的仰頭看著,光芒映照著青年的臉,特別好看。
程諾看著煙花,宋城看著程諾,兩個人各取所需的開心著。
一箱子煙花結束,程諾手上的煙屁已經滅了,宋城將他手上的遞給了他,問道:“怎麼不都點著?”
“習慣了。”程諾接過煙屁,笑著說道:“小時候,爺爺在元宵節前就買了煙花,都藏在門框后的梁上,我和程逸太矮了,夠不著。小孩就喜歡玩兒,程逸就搬著椅子去掏,我在下面扶著。怕掏太多爺爺發現,我們就一根一根的玩兒。等到了元宵節的時,爺爺拿出來給我們玩兒,都被我們玩兒的差不多了。哈哈哈。”
沉浸在回憶中,程諾笑得特別開心,跑著去將信子點著,又跑回到了宋城身邊。
煙花真的很美,但美好總是轉瞬即逝的,就像小時候和程逸在爺爺家那段日子,也是特別美好的。
等煙花都放完了,程諾有些意猶未盡,轉頭看了宋城一眼,雙手一攤說:“沒了。”
說著,程諾去將煙花的箱子收起來,邊收邊說:“咱們在這里放行嗎?別到最后被人舉報了。”
接過程諾手里的箱子,宋城說:“寧野說可以,他追姑娘都在這放煙花,已經是老根據地了。”
聽宋城這麼說,程諾心里略微妙,眼神微瞇,跟在宋城后面,程諾說:“你追人還要學寧野麼?”
“我沒有學他。”宋城打開車門讓程諾上車,低頭笑問:“你希望我學他?”
程諾想起寧野的模樣,眼神躲閃,問道:“放完煙花后他是不是還做點其他的?”
“煙花只是開胃小菜。”宋城說,“車震才是主菜。”
程諾說:“咱們倆加起來都沒有寧野壞。”
宋城抿唇一笑,沒有說話。
新一年開始,程諾覺得自己應該學點新東西,不能年復一年的就只做工作。他現在身上有錢,房子雖然買不起,車倒是可以。在買車之前,他得先把駕照考一下。
胖丁聽說程諾要學車,極力推薦了一個駕校,因為他就是從那個駕校畢業的。程諾聽從胖丁推薦,去交了錢,第一天去上課的時候,碰到了上次吃飯時候的那個劉奇。
“哥!”劉奇一看是程諾,瞬間像小狼狗一樣跑來了。程諾一看他就樂了,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劉奇笑得倆呲著倆虎牙,格外喜慶。
這家駕校也在城郊,車多人多,口碑比較好。和程諾一批的學員有上百個,這上百個人都分了小組,一個教練帶七八個。胖丁介紹程諾過來,程諾也知道胖丁的心思,想讓他多照顧照顧劉奇,所以自動和教練請愿,和劉奇分到了一組。
去年打過那場架后,劉奇又去那家大排檔吃過飯,老板見他人實誠,就推薦他去了一家西餐廳做學徒。廚師長和大排檔老板有些交情,劉奇人又老實耿直,他在那邊做的挺不錯的。
和程諾寒暄兩句,劉奇嘿嘿笑著蹲在程諾跟前,哈巴狗似的。
“哥,你看咱們倆真有緣分。一起吃飯,一起打架,一起蹲局子,一起學駕照。”
程諾被他說樂了,連聲點頭說:“是,有緣分有緣分。”
其實程諾心底對劉奇的印象不錯,越是接觸,越覺得這小伙子真的是莫名的好玩兒。
科一考試大家都抱著手機做題庫,就他自己抱著一本書拿著筆劃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