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諾鮮少與人能這麼親昵,嚴羽看著他活蹦亂跳的樣子,也沒戳破,擺擺手說:“去吧去吧,晚上早點……算了,晚上不用回來了。”
程諾:“……”
嚴羽哈哈大笑著走了,程諾不情不愿地上了車,上車后“砰”得一聲關上車門,瞪著宋城說:“非去你家上藥嗎?”
宋城看著他,伸手扯下他的圍巾,露出青年清秀英俊的面龐。男人沉聲一笑,黑眸內隱藏著令人心動的溫柔。
“我主要想去我家給你做頓飯,菜都買好了。”
像是一個被吹得快要爆炸的氣球,捏緊的球口突然松開,里面的氣“嗖”得一下全部消失不見。程諾心里暖烘烘的,臉微微發燙,靠著座椅,挪了挪不舒服的腰,說:“那直接說想請我吃飯唄,搞那麼神秘干什麼?”
“怕你不愿意去。”宋城說。
程諾扭頭看著男人,男人目視前方開車,璀璨的夜色打在男人的臉上,襯出男人英俊筆挺的陰影,深沉又好看。
“請我吃飯我為什麼不愿意去?”程諾笑著問。
“我做飯不太好吃。”宋城側眸看了他一眼,沉聲說道。
程諾把住車門把手,視死如歸地說:“停車,不然我跳車了!”
宋城回頭看他一眼,帥氣無匹的一張臉,帶著盈盈笑意。程諾從沒有見他笑的那麼開過,一時間竟看得呆住了。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又被宋城色誘了,悲嘆自己意志真是太不堅定了。
第二次去宋城家,程諾已經駕輕就熟。到了三樓,宋城開門進去,客廳燈一開,程諾走進去,直接趴在了沙發上。
“疼!”程諾死尸一樣躺在沙發上,抬眼看著宋城,說:“給我上藥。
”
支使人的本事見長,被支使的人完全沒有意見,進臥室拿了藥出來,掀開程諾的衣服,給他噴了兩下。
這個藥確實管用,噴上之后涼涼的,疼痛一下就緩解了。噴完藥后,宋城將藥收起來,青年的腰塌在沙發上,窄而緊致。
“等藥干了再起來。”宋城將藥收起來,起身去廚房說:“我去做飯,你不吃豆制品,八角,醋,不喜甜,另外還有什麼忌口一并說了。”
宋城如數家珍地說出程諾挑食的這些東西,說的程諾一愣一愣的,沒想到他還挺會總結。程諾趴著想了一會兒,說:“芹菜……臨時就這些。”
要他這樣和嚴羽說,嚴羽肯定提著鍋鏟抽在了他后腦勺上。而站在廚房門口的男人,只著一件高領毛衣,他挽了挽袖口,露出漂亮的手腕,對程諾說。
“好,以后再有不喜歡吃的,要先告訴我。”
“你這是準備給我做一輩子飯?”程諾撐著下巴托腮看著他,一雙圓眼瞪得溜圓,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道。
“嗯。”宋城俯身拿起地上的山藥,耐心地削皮,邊削邊說:“在外面吃飯,你有不喜歡的就不吃了,這樣對身體不好。”
任何的情話,若不付諸行動,都是空中樓閣。
宋城不一樣,他說的話很平常,但配上他的行動,就像舂米杵一樣,一下搗在你的胸口上,看似堅硬,其實柔軟溫暖。
程諾趴在沙發上,半晌沒有說話。宋城以為他嫌悶,將廚房的門打開,邊忙碌邊問道:“怎麼不說話了?”
青年托腮看著宋城,咂咂嘴問道:“你追人的時候都這麼用心嗎?”
宋城抬眸看他,半晌后微微一笑,將米放入電飯煲,“叮叮”按了兩下按鈕,說:“我只追過你。
”
怔愣一下,程諾抬頭看著宋城,心如鼓擂。
“所以,有追得不到位的地方,你跟我提下意見,我會改。”宋城說。
完了完了,心臟快要跳出來了。
怕心臟真跳出來,青年捂住胸口揉了揉,后面差不多干了,他也不想吃白食,起來要去幫忙。臨去之前,程諾掏出手機,打開了醫藥箱。
為防止宋城再拿這個藥做文章,程諾還是決定自己買一管,雖然是國外的藥,這麼有效的話,醫院應該會有。
當程諾賊兮兮地打開醫藥箱,找到那管藥時,拿起來看了一眼上面的字,程諾氣的鼻子都歪了。
云南白藥!
神他媽國外的藥!
“宋城!”被欺騙的程諾怒氣沖沖,拿著藥跑進廚房要討伐男人。男人站在水臺邊,手邊是擇好的菠菜,水靈靈的透著青翠。
男人手上還有一小扎,他手指修長白皙,骨節分明,一看就是不做家務的手。現在這雙手,正在細心耐心又小心地擇著菜。
程諾渾身的怒氣,像是被一盆溫水兜頭澆滅,他不覺得冷,只覺得渾身都暖洋洋的。
宋城抬頭看著他,唇角微微翹著,笑得格外好看。
“怎麼了?”
將拿著藥的手不自然地放在身后,程諾擰頭看向一邊,說:“沒什麼。要……要幫忙麼?”
“不用。”宋城說,“你腰部舒服,先去床上趴一會兒,做好飯我會叫你。”
程諾拿著藥乖乖地出了門,看著手上的云南白藥,程諾眼睛有些發干。將藥放進醫藥箱,程諾抹了抹眼睛。
原來被一個人喜歡,是這麼溫暖的一件事。
宋城說他做飯不好吃,程諾本來對這頓飯沒抱任何期待的。
可是一筷子山藥進嘴,好吃到程諾差點把舌頭咬下來。
“你們知識分子真是太謙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