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南城和北城,相距太遠,大家就算都做了老師, 工作上牽扯也不是很多。
那同學問完,周桉也只是淡淡應了一聲。他坐在那里,對面是喬延和秦東欒。自他進來后, 兩人神色倒是自然,甚至也在他抬頭看向他們時,微點了點頭。
氣氛伴隨著周桉地落座, 再次凝滯了那麼一瞬。沒多久,張柏回過神來, 對門口的服務生說:“我們人齊了,上菜吧。”
這麼說完,張柏對周桉道:“我就隨便點的。你看看你還想吃點什麼?”
“都行。”周桉說。
“那行。就按照先前的上吧。”張柏這麼說了一句,服務生應聲點頭,關上了包廂的門。
服務生離開,包廂里就只剩下了他們這些同學。雖說這次多了喬延和周桉,另外加了一個秦東欒。除了一開始的生分和尷尬外, 很快大家也就再次熱絡起來了。畢竟是大學同學, 有著很多共同的回憶, 另外就是還能從周桉那里問到一些南城那里的事情。
大家熱切地聊著,飯菜也陸續上來,也就一塊吃了起來。因為同學聚會,大家聊天為主,晚上還要開車回去,所以就都沒喝酒。
在吃了聊了那麼一半的時間后,秦東欒和身邊喬延說了句什麼。喬延回頭看他,后應了聲好,而后秦東欒起身,從包廂出去了。
包廂外面雖然也是在封閉的空間內,可畢竟比不得包廂。外面溫度稍微低一些,但因為空曠,反而更令人舒適。
秦東欒來到小徑上的吸煙區,拿了火機點了支煙。煙點上沒多久,包廂又傳來了開門聲,秦東欒回頭,周桉朝著他這邊走了過來。
兩人站在了一塊,因為優越的外形,這麼一看確實打眼。而兩人眉眼間,似有似無地相似,也在這小徑幽暗的燈影下,更有了一種模糊感。
周桉過來后,就站在了秦東欒旁邊。他長得不矮,但比著秦東欒還是要低一些,且身形遠不如秦東欒舒展。
周桉站到秦東欒旁邊,和他說了一聲。
“能給我一支麼?”
他說完,秦東欒也沒說什麼,拿了煙和火機給他。周桉接過后,點燃煙后,將火機還給了秦東欒。
院子里很安靜。夜晚本就冷清,周圍也鮮少有人過來,小徑的暗影下,除了兩處明滅的火點,只能聽到一些包廂里不太真切地說笑聲。
周桉吸了一口煙,吐著煙霧,他看了身邊的秦東欒一眼,說。
“你和喬延不是普通朋友吧。”
周桉說完,秦東欒也沒看他,只淡聲道:“嗯。”
“我們是情侶。”秦東欒說。
秦東欒淡淡地說完,周桉卻在他說完后,看著他,忘記了吸煙的動作。
秦東欒自他見他的第一面起,這個男人身上就有著一種和周圍人截然不同地沉靜。他像是脫離于他們這個群體之外的,但他的整個人又完全是在喬延的身上的。
他一看就是個很優秀的人。沉靜寡言,卻不冷漠高傲,反而自帶一種不疏離的清貴。明明他就坐在那里,但又令人不敢隨意和他攀談。
他在進包廂看到他時,包廂里的氣氛在那瞬間是凝滯的。大家可能早在看到秦東欒時,就已經看出了些什麼,只不過先暫且地壓制住了。而等他進了包廂,這種尷尬與不自在,也在他進門和秦東欒視線對在一起時,達到了峰值。
雖然誰都沒有開口說什麼,但大家心里應該都知道是什麼。
喬延帶來的秦東欒,和周桉長得是有一點相似的。
倒也不是說他長得像他,就不如他。反而兩個人站在一起,秦東欒完全比他優越得多。
可即使優越,也是秦東欒長得像他,不是他長得像秦東欒。
周桉在看到秦東欒時,到看到秦東欒和喬延在一起時,到看到兩人在席間的一些談話和互動時,他心中那種從進包廂時就產生的沉墜感,伴隨著他眼前看到耳中聽到的一切慢慢變重了。
就像是地球的引力突然增加,且只加重在了他的心臟上,這樣他的下墜的心臟,扯著他的血管和整個胸腔,都有一種撕扯地鈍痛和冰涼。
周桉和喬延在大學時并沒有什麼。
但是他們之間傳過些什麼。
喬延在入學的時候,就是獨立于同學群體的存在。他沉默寡言,反應遲鈍,完全像是脫離集體的獨立個體。
這樣的人,基本上是沒什麼存在感。
甚至雖然周桉和他同一宿舍,也是在后續的一些事情后,慢慢跟他產生了一些交集。
他們的交集也很簡單。無非是他生病,喬延出于輔導員的叮囑照料了他幾日。后來,可能是習慣了他的這種照料,周桉即使腳腕扭傷好了,也依然讓喬延照顧著他。
他照顧人照顧得一般。唯一能做好的,就是幫忙打水打飯。這是因為不論是水還是飯,都是別人幫忙做好了,他只需要從餐廳給他帶回來就行。
而至于扶著他洗澡,或者幫他清洗一下臟了的餐具,喬延都做的一塌糊涂。
喬延沒什麼力氣,更沒有什麼生活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