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東欒離開他的視線外時,他擰在一起的手指才驟然掰開,手指松開,血液貫通只穿他的心臟,喬延那停滯了一瞬的心跳,在血液重新流通回來后,重重地敲擊向了他的胸腔。喬延的身體甚至在這一刻,有了一瞬間的僵硬和顫抖,他像是站在單薄的冰面上,無措地等待著冰面的裂開,讓他墜入冰窟。而最后,地面冰下的水被抽空,他掉入了空空的河床里。
喬延周身都是干燥的冰冷,他茫然地望著四周,身體的血液流通讓他的體溫慢慢回溫,他這時才像是慢慢又活了過來。
喬延低頭看著臟衣簍里,自己扔掉的濕漉漉的外套,耳腔內心跳聲轟鳴,喬延回想著剛才秦東欒問他的問題,又是一陣瀕死一般的心悸。
他聽清楚了秦東欒的問題。在聽清楚他問出的問題時,那一瞬間的發愣是下意識的反應。而這個反應恰到好處地解決了秦東欒的疑問,他可能也只是因為一些莫須有的懷疑,這樣詢問了他一下。在詢問完,看到他的反應后,自知有些離譜,所以沒等他回答,就打斷了這次的這個話題。
喬延不知道秦東欒為何會有這樣的懷疑。他和秦東欒至今的交往,他自認足夠小心,沒有露出他對秦東欒任何的情感。可秦東欒就是這樣問了。
而好在秦東欒自己都覺得這種事情離譜,在他沒有回答后,就中斷了這個話題。
喬延像是墜入深淵,又半途被接了回來。劫后余生的心悸,讓他在陽臺上愣了半天。
最后,因為怕秦東欒重新懷疑,他脫掉手上的T恤,拿了自己的衣服換上,去廚房幫秦東欒整理了冰箱里的東西。
兩人像是又恢復了往常的交往狀態。在將東西整理完后,外面的雨也下得差不多,秦東欒和喬延帶著補品離開了喬延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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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下雨還有收拾補品,兩人路上耽擱了些時間。等東西送回秦東欒家里時,喬延已經來不及吃飯了。
他接下來還有一節晚自習要跟,就和阿姨說了一聲,和秦東欒把東西放下后,先行回了學校。而這邊秦東欒則先吃飯,等他下了晚自習后,再來秦東欒家吃晚飯。
上晚自習畢竟是工作,晚飯的時間還是比較自由的。喬延這樣做了安排,秦東欒也并說什麼,只詢問是否要送他過去。
喬延沒答應。
兩人在他家里的那段對話,雖然跟小插曲一樣沒留任何痕跡的過去了,但喬延仍是心有余悸。在這期間,他要短暫地和秦東欒分開一段時間,好平復和休整他驚慌失措的情緒。
喬延拒絕他送他過去,秦東欒也沒堅持。就這樣,在送下東西后,喬延離開秦東欒家里,去了公交站臺等公交。
在兩人這樣來回搬運補品的時候,剛才的雨已經停了。空氣中漂浮著雨水浸透土壤的氣息,天已經完全黑下,抬眼望著漆黑的天,不見半點的星光。因為一場雨,夜晚的氣溫驟降,喬延站在公交站臺上,望著夜空等待著公交。
沒多久,公交車過來,喬延起身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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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延發著呆跟完了第二節 晚自習。
好在晚自習不是上課,學生們只是在這節課上學習數學,另外老師待在教室,如果今天學生們有什麼不懂的地方或者不會做的題目可以直接問。
晚自習上,倒是有幾個學生問了問題,不過大部分的時間,喬延都在待在講臺上。他坐在講桌后面,看著手上的教材,心已經飛到了九天云外。
喬延還是有些驚慌。
喜歡一個人本來是沒錯的。錯在對方不知道自己喜歡他,而他卑鄙地利用對方的友好,以滿足自己對對方的貪念。
他沒有做過任何逾矩的事情,只是沉迷于與秦東欒的日常相處。可即便如此,喬延也像是心術不正的小孩,在臨近偷取對方的果實,被對方突然的質詢嚇到驚慌失措。
甚至一節課的時間,他都沒有緩過神來。
下課鈴聲響起,學生們自發下課,喬延從鬧騰起來的教室里回過神來。他看了一眼教室里,天真爛漫的學生們,回過神來收起了自己的教材,一同離開了教室。
喬延離開教學樓后,去辦公樓放下了教材。
原本放下教材后,他就要離開學校去秦東欒家里吃飯的。可是他又沒有了勇氣。
他怕自己還是沒有處理好自己的情緒,在秦東欒面前露出什麼馬腳來。蘿白可是他如果不去,在秦東欒詢問他是否喜歡自己的這個節骨眼上逃避,怎麼也會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喬延這樣想著,離開辦公樓朝著學校門口走去。天好像更冷了,喬延在寒冷中離開學校,最終還是坐上了去秦東欒家里的公交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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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延回去跟晚自習后,秦東欒在家里吃完了晚飯。
阿姨在看時間差不多后,給喬延把晚飯做好,也離開了秦東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