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沖破土壤的桎梏,看到了外面的陽光。他可能會被拔掉,被蟲子蠶食掉,被鳥叼走吃掉,但在未死之前,他是一直可以沐浴著陽光的。
這是秦東欒給予他的。
得到這樣的機會,遠比得到這個機會帶給他的喜悅更要多得多。
秦東欒不討厭他,甚至說他可能把他當成了朋友,不然他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
而喬延心中隱藏著對于他的骯臟的心意,偽裝著一個平凡普通的好友,從秦東欒的身上汲取著希望。
這樣會有些齷齪和骯臟,像是利用了秦東欒。而喬延不能得到秦東欒,那麼他在保持著和他的距離的同時,懷揣隱藏著他的心意也不會對秦東欒造成影響。
喬延以為在今天突然用掉他和秦東欒最后一次接觸的機會時,他的心情就已經夠復雜了。而現在,他的心情遠比那時候要復雜得多。
可是復雜也是暫時的。像是一條線突然短暫性的纏繞成了一個線團。而線條始終是要往前走的,線團依然存在,但也阻止不了它繼續前行。
就像喬延現在雖然心情復雜,可欣喜和喜悅也是占據大多數的。
喬延沒再有了用掉一次吃飯的機會就和秦東欒老死不相往來的后顧之憂,且順其自然地接受了在他隱藏的煙花引信點燃前和秦東欒保持著的朋友的關系。
這是他十年暗戀最甜蜜的過程和最后的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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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喬延坐車去了秦宅。
秦清雖然已經結婚生子,但婚后她大部分的時間還是住在秦家大宅。
而齊以梵,自然也是住在這里的。
在周四晚上,秦東欒說會詢問喬延的意思,讓他給齊以梵補習功課后。秦清就聯系了啟渝高中校董那邊,提前打過了招呼。秦清在學校有股份,算是董事之一,她打完招呼后,學校也表示沒什麼,只要老師本人答應就可以。這邊秦東欒詢問了喬延的意思,喬延也答應了。秦清在喬延來之前,就在客廳等著了。
喬延不光是齊以梵的數學老師,還是秦東欒第一次主動說是為了齊以梵詢問老師意見的老師。她后來仔細問了才知道,原來喬延是秦東欒的高中同學,上次給齊以梵開家長會的時候,秦東欒才和喬延再一次見面,且成為了朋友。
秦清認識不少秦東欒的朋友。畢竟作為秦東欒的姐姐,姐弟倆關系不錯,在秦東欒成長的途中,秦清也自然會和他的朋友們打交道。而她平時打交道的秦東欒的朋友,大多是陳景雨這種本身家境都不錯的,像是喬延這樣的,她還是第一次聽說且第一次見。
喬延是下午的時候來秦宅的。秦清說給兒子補習功課,為了讓他不至于太逆反,還給他留了周六上午半天的功夫讓他出去踢球撒野。撒完野,孩子就該乖乖回來上課了。
周六一下午,都是齊以梵的數學補習時間。
喬延在門口下了車后,就有人等待著接他了。他隨著接待他的人越過有些夸張的花園和噴泉,最后到達了秦家的主宅。在到了主宅門口時,秦清開門迎接了喬延。
“喬老師是吧?歡迎歡迎。”
秦清是齊以梵的母親,也是秦東欒的姐姐。她比著秦東欒大了十歲,而雖然如此,秦清看上去遠比她的真實年齡要小得多。女人的身材高挑纖細,留著利落的短發,舉手投足間能看出她是個雷厲風行的性格。而盡管是這樣性格的女人,在家里碰到自家孩子的老師時,依然是笑容溫和且帶著溫柔的尊敬。
秦清和喬延打完招呼,喬延望著面前的女人,和她微一點頭,說。
“您好。”
喬延和她打招呼用的是敬稱。而按照年齡來算,這個“您”用得也算是恰當。秦清在喬延給她回應時,就打量了一眼喬延。和自己的弟弟相比,喬延身形要單薄清瘦一些。秦東欒說喬延是比他小一歲的,可見了喬延,秦清倒覺得喬延像是比他小五歲。他看著也不比齊以梵大多少,跟個大學生一樣。
可正是這樣的氣質,往往也能給家長以很好的印象,畢竟看著就像是個好老師。不光如此,秦清其實也和校董那邊打聽過喬延。喬延的教學質量也是毋庸置疑的。而這次來幫忙,薪水的事兒暫且不提,主要也是沖著秦東欒的面子。
看喬延這麼禮貌,秦清也笑了起來,迎著他進了門。進門之后,秦清和喬延一邊聊著,一邊帶著他去了二樓齊以梵的房間。
房間里,齊以梵正抱著籃球對著房間的籃筐投籃呢。他上午踢球踢得正高興呢,被母親耳提面命著回來準備下午的數學課。他煩得要命,偏偏又不敢忤逆母親。而想到周末的時間還要上學校老師的課,齊以梵就覺得頭疼。
外面秦清帶著喬延來到齊以梵門口后,就抬手敲了下門示意自己要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