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齊太太倉皇抬頭,整個人癱坐在地。
許青靄轉過頭看向陸黎書,輕輕笑了下,“我想回家了。”
陸黎書說:“好。”
秦纓收起錄了視頻的手機,禮貌道:“齊太太,稍后麻煩您錄制一份比較正式的道歉視頻發上微博。如果不會使用可以找我,這是我的名片。”
許青靄走出齊家,仰起頭看著天空。
陽光很好,微風伴隨打碎過青草的氣息。
他深吸了口氣仰起頭,輕輕笑了下,笑著笑著眼淚便順著眼尾流下去。
鼻腔酸澀,很痛,很痛。
他維持這個姿勢足足兩分鐘,然后蹲下身環抱著膝蓋無聲的哭起來。
真相、公平、清白。
許青靄以為自己不在乎,以為自己無所謂,但當陸黎書給了他,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想要。
他遠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堅強,許青靄在心里想,不對。
也許他只是……很晚的找到了自己的大人。
那個可以給他撐腰,讓他在外面受了委屈,可以回頭肆無忌憚哭的大人。
陸黎書垂眸看他。
秦纓追上來剛想說話,被陸黎書伸手靠在唇邊制止。
她先上了車,看著蹲在路邊的清瘦背影,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他這麼多年實在過得太苦了,好在現在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他終于能夠光明正大的說自己無辜,可以和普通人一樣享受這個世界的善意,再也不用受人威脅,被人誤解。
無論是許廣成還是齊博紅,從現在開始,這一頁都從他的生命里揭過去。
許青靄情緒逐漸緩和,仰起頭看到陸黎書就站在他身邊,刺眼的陽光從他身后落下來。
他看了一會,再也忍不住,起身撲到他懷里。
陸黎書穩穩接住。
許青靄埋頭在他頸窩,哽咽道:“謝謝你。”
“嗯,不客氣。”陸黎書一手托著他的后腰,另一只手按住他的后腦,以一個絕對安全的姿勢將他擁抱。
五月底的風仍有幾分涼意,樹葉搖碎風聲,許青靄聞到很淡的清苦味,雙手更加抱緊他的腰。
足足十幾分鐘。
陸黎書無奈拍拍小朋友的腰提醒,“先松開我。”
許青靄嘟囔了聲“不松”又往他頸窩里蹭了蹭。
他不僅不想松開,甚至想把整個人都爬在他身上,汲取絕對的安全感。
“回去再抱,司機等很久了。”
許青靄猛的回神,回過頭看了眼靜靜等待的車,后知后覺想起還在齊家外面。
陸黎書屈指蹭蹭他的眼角,許青靄忍不住埋怨他:“你怎麼不提醒我?他們都看見我哭了,你就看著我丟人?”
陸黎書輕笑:“嗯,又怪我。”
許青靄反問他:“不然呢?!”
“行,怪我。”陸黎書伸手牽著他往車走,許青靄掙扎了下沒掙脫開,索性張開手與他十指相扣。
上了車略有些赧然道:“不好意思啊,讓你們久等了。”
司機挺和善的笑了下:“不久不久,多抱一會也沒關系。”
許青靄狠狠瞪了陸黎書一眼:你看!都怪你害我被取笑!
陸黎書握緊他的手,面上端出無奈,“好了不鬧了,回去再抱。”
許青靄:“?”
陸黎書輕勾唇角,許青靄有苦說不出,狠狠掐了他掌心一下泄私憤。
陸黎書拿過作亂他的手,在他微抬下巴示威的表情里伸出手將人撈過去,含著些無奈道:“就抱一下,司機叔叔在看你。
”
許青靄聽見司機心照不宣的笑意,腦袋頓時飄過問號。
陸黎書靠在他耳邊,低聲威脅:“寶貝,再鬧現在就收拾你。”
許青靄立馬慫了。
陸黎書莞爾收回視線一派坦然,許青靄不敢再鬧騰,只好在原地忿忿。
“秦姐姐,謝謝。”許青靄由衷說。
他見識到秦纓的強勢下全是對他的保護與信任。
秦纓回過頭朝他笑了下,“我的份內工作,不過老板娘你是不是真想謝我啊?讓你男朋友給我買鉆石,這個要求不高吧?”
許青靄被這個稱呼叫的一怔,接著聽見身旁男人淺淡一聲笑。
“做夢。”
陽光透過車窗落進來,在他側臉打下最完美的光影,鼻梁高挺、下頜線流暢,連那副金邊眼鏡都與他五官極其和諧。
許青靄有種這眼鏡就是為他而生的錯覺。
他從來沒見過有人能把眼鏡戴的這麼好看,冷淡又禁欲的精英感,運籌帷幄的掌控力。
他忍不住用視線做畫筆,在眼鏡腿上補上金色細鏈,陽光落在細鏈上,晃出金色波浪。
細鏈冰冷柔軟,蜿蜒落在他頸側,冷白的皮膚與金鏈相得益彰,再往下是緊繃流暢的肌肉線條……
回去的車程仿佛無限縮短,許青靄被叫醒時還有些茫然,看著陸黎書那副高嶺之花模樣趕緊收了腦袋里的遐想,推門下車。
他跟在陸黎書身后上樓,剛開門便被掐著腰按在了門上。
“你干嘛?”
陸黎書垂眸看他:“臉紅什麼?”
看你太迷人了,所以沒忍住在腦袋里把你扒光了?
這話能說嗎?顯然不能。
許青靄心虛不敢看他,靠在門板上隨口掰謊,“那什麼,太熱了,你車里的空調好像壞了,嗯,很熱,我都流汗了。
”
陸黎書說:“今天二十一度,換個借口。”
許青靄嘴硬道:“我天生體熱,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