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黎書說:“沒有。”
許青靄說:“那你還打陸許琛呢。”
陸黎書輕嘆了口氣,他是過來人知道這種事多危險,況且陸許琛失怙失恃,這是陸臻留下的唯一的責任,他關心則亂下手重了些。
許青靄只聽陸許琛說過父母死于空難,陸黎書也沒跟他仔細解釋過,便有些好奇,“那他們都在空難里去世了?”
陸黎書拿過相框,垂眸看了幾秒鐘,“不是,陸臻和我父親有個項目要談,碰巧陸許琛母親在鄰國有演出,兩人談完生意繞道去為她慶祝,我母親和陸許琛在國內。”
“那你母親……”
陸黎書說:“后來也去世了,第二年。”
書房寂靜,兩人呼吸聲交錯。
陸黎書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平靜聽不出多少情緒:“都過去了,這些事對我來說只是一段經歷,比別人多了一點磨煉,何況我現在有你,已經很幸運了。”
這朵深淵里開出的小玫瑰是最好的饋贈。
許青靄覺得陸黎書的眼神太過熾熱與溫柔,抬手伸手摘掉他的眼鏡。
“又拿我眼鏡干什麼?”陸黎書無奈看著他拎著眼鏡腿,大有將它扔地上的意思,又收回視線落回他臉上。
許青靄蠻橫道:“你別管。”
“好,不管。”
許青靄深吸了口氣,雙手捧住陸黎書的臉問他,“你想不想……那個…”
陸黎書微挑眉稍:“哪個?”
許青靄面紅耳赤,湊近了陸黎書的耳朵說:“你想不想看我穿……荊棘玫瑰……”然后飛快退開別過頭不看他。
陸黎書像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再說一遍?”
許青靄被他笑的無地自容,低頭狠狠咬了他一口,怒道:“不看算了,以后你最好別讓我穿,我現在就去把它撕爛!”
“阿霏。”
“干嘛!”許青靄忿忿,接著屁股上泛起痛和麻。
!!!?
艸,他忘了晚上才挨過打。
陸黎書從他屁股上收回手,輕嗤一聲:“浪的你。”
第66章 靄靄迷春態(六)
“行了,回去睡覺。”陸黎書將人從腿上放下來,隨手拿起眼鏡戴上。
許青靄看他起身,“你忙完了啊?”
“暫時。”
許青靄回頭往書架上瞥了眼,不動聲色回過頭,親昵地挽住陸黎書的手臂:“你要洗澡啊?那我給你找衣服。”
陸黎書掃他一眼。
許青靄在心里稍微估算了下,陸黎書洗澡的功夫應該夠他回來找到荊棘玫瑰再回去,按照他的脾氣應該不會主動……??
陸黎書反手將書房門鎖上。
許青靄表情凝在臉上,卡了半天才擰回來,“你……你怎麼還鎖書房門啊?”
陸黎書說:“防你。”
許青靄裝傻:“防我干嘛?我又不拿你文件。”
陸黎書說:“荊棘玫瑰。”
許青靄在他身后磨了磨牙,老男人心里是不是長監視器了,這樣都能發覺他意圖?
“不是給我找睡衣麼?還不跟上。”陸黎書走在前頭。
“什麼睡衣?我不知道什麼睡衣,你自己找。”許青靄若無其事跑在他前面回房間,火速將門反鎖:“晚安。”
陸黎書問他:“鎖門干什麼。”
許青靄大聲回道:“防老男人!你最好別偷偷進來。”
陸黎書笑了聲:“這是我家,我要進去還需要偷偷的?”
許青靄:“……”
艸,忘了這茬。
老男人謹守規矩非常禮貌,并沒有半夜破門而入。
許青靄早上醒來,一睜眼看到晨曦落在床沿,鋪下一層淺淡的金粉,微風扯動窗簾又輕輕落下去。
一瞬間,許青靄覺得時光突然慢了下來,他看著窗簾一動一動,跳下床扯開,仰起頭看見湛藍的天空云絮柔軟。
他用力呼吸一口,又重重吐出來,仿佛把二十年淤積的悶氣都一口氣吐掉。
鬧鐘響起,許青靄轉身撈起手機按掉。
下樓時聽見陸黎書在打電話,躡手躡腳過去想嚇他一跳結果他突然轉身反倒把自己嚇著,腳下一絆徑直向前撲過去。
陸黎書一伸手撈住他被撞得一個踉蹌,跟電話那邊的人笑了聲:“沒事,貓跳懷里來了,嚇了一跳。”
對面的人驚訝他什麼時候養了貓。
陸黎書單手攬著許青靄,低頭莞爾:“最近。”
許青靄面紅耳赤,既尷尬又懊惱的從他懷里出去,“我才……”發覺他還在打電話又放輕聲音:“不是貓!”
陸黎書掛掉電話隨手放在桌上,一伸手將炸毛的小朋友撈回來,“一大早就投懷送抱?看來屁股是不疼了。”
許青靄在心里權衡了幾秒,在嚇他一跳和投懷送抱之間選擇了后者,雙手勾住他脖子湊過去親了一下:“早。”
陸黎書說:“無事獻殷勤,又想什麼壞事了?”
許青靄心虛道:“我能想什麼壞事啊,你不要總把我想得跟叛逆期一樣,我是成年人!二十歲的成年人!”
陸黎書“嗯”了聲:“二十歲的成年人。”
許青靄忽然想起不知道哪兒看來的理論:“我聽人說男人到了四十歲就會逐漸有心無力,你已經三十三了,豈不是只剩七年?”
陸黎書嘴角笑意微涼,“嗯,還有呢?”
許青靄立即放嚴肅表情,義正言辭的譴責道:“沒有科學依據的事情完全不要信!抵制虛假新聞從我做起!”
陸黎書說:“不用擔心。”
不用擔心什麼?
不擔心他會有心無力,還是不用擔心干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