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想陸黎書被自己的親侄子或者那些不相干的人指責,說他和自己侄子的前男友在一起。
他不怕挨罵,但是他很怕陸黎書被千夫所指。
陸黎書應該永遠清冷高不可攀,而不是因為愛上他被人指責。
許青靄腦子里很亂,不自覺地的摳緊了手指,突如其來的疼痛讓他稍微回過神,找回了一絲冷靜。
他看著手背上的傷痕,更用力地掐緊,病態的找尋安全感。
“你的存在只能給別人帶來痛苦和不幸!”
“如果沒有你我早就離開這里了,都是你!”
許青靄悶著頭,無力地在心里反駁。
不是。
他不是。
他想讓陸黎書開心,讓他高興,這輩子都不要受傷。
他不想給別人帶來痛苦。
-
陸黎書活了三十三年,頭一次感受到忐忑的情緒,屬實不大好受。
他無法確定以許青靄的性子會不會受到這件事的沖擊。
他精神狀態并不穩定,又很沒有安全感,經過上次江城的事他心里更是沒底。
許青靄雖然平時看起來活潑愛鬧,但只要受到打擊就很容易縮回自己的殼里。
他養了這麼久才稍微將性子養出來,千萬別再回到原點。
陸黎書找到自己的車,頓了頓,拉開車門就看到蜷縮在后座幾乎窒息的許青靄,呼吸聲沉重得幾乎要撕裂鼻腔。
陸黎書全身血液瞬間抽離,萬萬沒有想到他會因此病發。
他將人撈進懷里捂住口鼻,沉聲說:“阿霏醒醒,是我。”
許青靄意識混沌,額頭上全是冷汗,睫毛顫得活像是瀕死的蝴蝶,用僅存的一點力氣掙扎振翅。
陸黎書心臟緊縮,他剛剛不該讓許青靄一個人離開。
這段時間他仔細養著,偶爾的欺負也都沒有病發,正常的讓他一時忽略了這個病的兇險。
他一只手捂著許青靄的口鼻,另一只手捏住他左手的手指輕輕揉按,盡量讓他放松。
“阿霏,能聽見我說話嗎?”
許青靄很輕的呻吟一聲,下意識推了他一下,卻沒使得上力氣。
陸黎書見他還有意識稍微放了心,低聲說:“放慢呼吸,好,再慢一些……做得很好……聽我說話,什麼都不要想。”
許青靄腦袋里昏昏沉沉,神經鈍痛得厲害,耳朵里嗡嗡的,勉強聽見耳邊男人強硬的命令。
“只聽著我的聲音,能做到嗎?”陸黎書問。
許青靄很艱難的點了點頭,得到一聲很低的夸獎,迷迷糊糊跟著他的話沉了沉思緒。
世界昏沉幽暗,陸黎書清冷低沉的聲音如一盞引路明燈,領著迷失的許青靄緩緩前行,走過長長的漆黑甬道,到達光明。
……
許青靄眼神逐漸恢復清明,手腳還殘留僵硬麻木,心悸的慌亂感讓他不住發抖,很想要擁抱、要絕對的安全感。
他輕吸了口氣,一動就感覺到右手背上的刺痛,一下子清醒過來。
“阿霏。”
許青靄下意識把手藏在身后,看著近在咫尺的陸黎書,驀地別過頭。
“我想回學校。”
陸黎書發覺他視線里一閃而過的排斥,輕聲說:“吃完飯。”
“我不想吃。”
陸黎書說:“聽話。”
許青靄遲疑了一會,在心里想了想措辭,“陸先生,我跟陸許琛在一起過……”
因為陸黎書和陸許琛一點兒也不像,有時候他甚至不能把這兩個人聯系到一起。
這段時間過得太開心,許青靄差甚至忘了這是他前男友的二叔。
陸黎書沒有管他這個稱呼,先問:“然后呢?”
許青靄思忖良久,“我跟你在一起,以后要經常見到他,先不說陸許琛的脾氣好不好,這件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會很難接受。”
他看到陸許琛的表情,突然有一種破壞了他們叔侄感情的內疚感。
“我感覺自己像個入侵者,還總是給你添麻煩。”許青靄說完,清晰感覺到車內氣氛的壓抑,沒敢說后半句。
他抬起頭看向陸黎書,很小聲的問他:“我說這些你是不是不高興啊?”
陸黎書說:“我是不高興。”
許青靄沒想到他能這麼直接承認,頓時有點卡殼,喉嚨收緊不自覺放慢了呼吸,不敢再說話了。
“許青靄。”
“嗯、嗯?”許青靄被他連名帶姓叫的有點不安。
他知道感情是沒有辦法控制的事情,雖然當時知道他身份的時候震驚過、排斥過,但還是被他吸引。
他還是沒辦法控制喜歡陸黎書,即便是前男友的二叔,有可能要被別人指指點點,但他還是想要永遠和陸黎書在一起。
“我只是不想讓你為難,在我和陸許琛之間難做。”許青靄小聲說,“也不想讓人……”
陸黎書打斷他的話:“你跟陸許琛有什麼關系?”
許青靄一愣,小聲說:“我們曾經交往過。”
陸黎書提醒他:“那是曾經,現在你跟他已經分手了,半年。”
他著重說了半年,讓許青靄一時有點抓不住重點,“可那也是……”
陸黎書很頭疼地打斷他的話:“阿霏,你再這樣一口一句陸許琛會讓我覺得你對他舊情難忘,已經打算要和我分手了。
”
“當然不是!我喜歡的是你!”許青靄脫口解釋。
陸黎書剛解決完陸許琛就急著出來找他,擔憂他有沒有被影響情緒,結果小朋友直接病發把他三魂七魄嚇掉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