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黎書聽他小蜜蜂似的喋喋不休,從早上起床開始安排。
約好在什麼地方見面、穿什麼樣的衣服、怎樣找到對方、要吃什麼東西,還說請他喝一款很好喝的奶茶。
許青靄作畫一樣,一筆筆描述了一個美好而浪漫的初見。
他真的很期待這次見面,像一個墜入愛河的小動物,滿心滿眼都是對他的喜歡。
陸黎書摘下眼鏡,輕嘆了口氣盡量隱晦地告訴他,這次初見也許不會像他想象中那樣美好。
許青靄輕快的語氣一停,放慢了聲音問他:你是不是還在擔心自己長相啊?我都跟你講不在意了你不要緊張啊,或者你要是還沒準備好的話那我們再等等?
陸黎書說:不是,我只是希望你見到我的時候,無論如何都不要太激動,要保持冷靜,注意自己的呼吸。
那個病沒法掌控,可一直不見又會讓他胡思亂想,許青靄看著堅韌但其實很沒有安全感。
陸黎書說:如果你覺得失望,至少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許青靄說:嗯,我知道啦,你別擔心我不會介意那麼多的,我喜歡的是你,又不是別的東西。
陸黎書輕嘆了口氣,小傻子還是沒明白。
第45章 霏微傍青靄(五)
這次比賽的主題比較抽象,許青靄想了很多種思路都覺得不甚完美,本想找梁長青請教一下,但想起他是這次評委又打消念頭。
半個月下來畫廢了幾十張紙,總算卡著截稿日交了上去,許青靄整個人都要被掏空了,但只要一想到頒獎結束后就能見到S就又精神抖擻起來。
他提前在app上買了密室逃脫的票,順便訂了家環境不錯的餐廳,雖然價格有點離譜,但他第一次和S約會不能太寒磣,至少要讓他知道自己不需要他很辛苦的養。
許青靄看了下一周后的天氣,晴,攝氏19度,不是特別冷,他挑了件厚外套和顏色深一些的褲子,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麼小。
費于明看他比劃來比劃去,終于受不了了:“你又不是去相親,至于麼?”
許青靄脫下外套換另一件,“怎麼不至于啊,萬一見光死怎麼辦?”
費于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行了吧,就你這張臉穿麻袋都好看,該擔心見光死的是他,你還是想想萬一見到他不滿意你該找什麼借口跑。”
“我才不可能跑,就算他長得跟畢加索老師一樣我也不跑。”許青靄換上外套,往后退了兩步:“肥魚,我穿這件怎麼樣,看起來成熟點兒嗎?”
“就這件。”費于明頭都沒抬,態度十分敷衍。
許青靄又試了幾件,盡量讓自己在打扮上和S拉低一些年齡感,試了一晚上總算搭配出一套,心滿意足地掛起來。
比賽初評一周內結束,最終排名在當天公布。
許青靄和林塵以及聶棋三人入圍,和平洲其他院校的參賽學生一起乘坐大巴前往江城。
許青靄不大愛和人交流,上車便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他眼角那個胎記很扎眼,一上車就吸引了其他學生的注意。
有人甚至認出了他,竊竊私語道:“他就是許青靄啊,那個被包養然后又被退學的,長得真的挺好看的。”
“就是他啊?”
許青靄裝作沒有聽見,塞上耳機閉目養神,被人拍了下肩膀,睜開眼一看是林塵。
這段時間他常找自己問思路和請教畫法,一來二去也熟絡起來,“我能不能跟你坐一起啊?”
許青靄點點頭,拿起自己的包給他空出位置,林塵有點兒話嘮,從坐下開始就喋喋不休找話題,從問他對這次比賽有沒有信心再到學習班能不能找梁長青簽個名越扯越遠。
許青靄有一搭沒一搭聽著,很快便到了江城。
帶隊的是孫長勝,領著學生們辦理好入住,又交代他們不要亂跑,想出去逛逛的最好結伴,也不要去危險的地方,不在酒店吃飯的提前在群里報備去向。
許青靄和聶棋住同一間,他看著房卡蹙了蹙眉,“孫老師,我不習慣和別人一起住,我自費一個人住可以嗎?”
孫長勝說:“不行,大家都是兩個人一間,怎麼能單獨給你搞特殊,如果別人也都像你這麼說不是亂套了麼。”
許青靄不好明說他跟聶棋的恩怨,只好點頭。
學生們結伴上電梯,許青靄走在最后忽然被人拍了下肩膀,一回頭就看到梁長青溫柔的笑意,驚訝道:“梁哥。”
梁長青今天戴了個無框眼鏡,看起來更加儒雅斯文,他低頭掃了眼許青靄的行李,又抬起頭將視線落在他臉上:“吃飯了麼?我請你吃個飯應該不會不賞臉吧?”
這個節骨眼兒,許青靄不太想去。
梁長青半真半假地嘆氣:“怕別人說我給你黑幕?難不成以后你都不肯見我了?早知道會因此失去一個朋友那我還不如不來做這個評委。
”
許青靄微抿嘴角,思忖片刻還是點了頭:“抱歉梁哥,等回了平洲我請你吃飯賠罪。”
梁長青也沒生氣,笑了下說:“行吧,既然你不肯我也不能勉強你,不過以后可不能用這個借口不見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