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靄縮在被子里,聲音悶悶的帶著點兒涼意與潮氣,“喂。”
S說:很冷?
許青靄說:“宿舍里暖氣停掉了,我捂不熱被子,哎算了不說這個,你知不知道我今天畫了多少畫啊?”
S說:我要夸你?
許青靄總覺得他不準備夸,S一向是不贊成他熬夜,便主動交代以求從輕處罰,“我是想早點畫完,多點時間跟你說話。而且十二點一到就立刻回學校了,沒有多畫。”
S說:所以呢?
許青靄輕舔了下嘴角,想象著他現在的心情,試探道:“所以我好冷啊,想要一些安慰不知道會不會被滿足。”
S說:比如?
“比如想看一些勾領帶的照片,好不好啊,哥。”許青靄嗓音綿軟,帶著明晃晃的撒嬌意味,讓人沒法拒絕。
陸黎書耳蝸像是被一只小小的舌尖舔過,帶來微麻的過電感。
“我已經換了睡衣,明天看。”
“我好冷啊,我的腳變成冰塊了……”
陸黎書沉默了一會,無奈地起身去衣柜里找西裝與領帶。
許青靄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接著便是手機接觸桌面清脆的響動,得寸進尺地說:“你切視頻給我看好不好啊?我想看你換衣服。”
S說:不好。
許青靄“哼”了聲:“小氣。”
S換衣服不算很快,許青靄忍不住想象著他脫掉睡衣,從襯衫開始,西裝褲、皮帶、領帶、西裝,修長手指一件件穿上,比脫還性感。
“怎麼還沒穿好啊?”
S的笑里含著幾分無奈:不許心急。
許青靄蹭著微熱的臉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似乎將手機拿起來了,很近,像是貼著耳朵的揶揄。
語音切斷,十幾秒后一條視頻跳出來,許青靄立即打開。
白色的背景墻下S穿著規整到一絲不茍的黑色西裝,配一條深藍色領帶與銀色領帶夾。
他一手拿著手機,右手指尖扣住領帶結微微一勾,手背上立即浮現明晰的青筋。
領帶被扯松,偏頭時指尖再次用力,左右一扯徹底將它勾開,在整潔而禁欲的白襯衫烘托下直接將欲感拉滿。
許青靄驀地有一種S要扯掉襯衫過來擁抱他的感覺。
他呼吸漸沉,反反復復將這個十幾秒的視頻一遍遍播放,忍不住想如果被他擁抱一定很難掙脫開。
如果他用那個很冷淡又很沉的聲音命令他不許躲,他一定乖乖聽話。
許青靄渾身都熱起來,連帶著喘氣都滾燙,從被子里探出頭喘了口氣,再低頭就發現視頻被撤回了。
許青靄打字問他:為什麼撤回啊?我還沒有看夠呢。
S說:因為我小氣。
許青靄愣了兩秒,按住語音小聲埋怨道:“你怎麼這麼會記仇啊。”
S重新撥了語音過來,許青靄翻了個身,按捺不住心里的熱流,拐彎抹角地約他:“你想不想看看我畫的墻畫啊?明天我畫最后一天,晚上就要回家去了。”
S停頓了下,說:“下次吧。”
許青靄有點失落地悶在被子里,很小聲的說:“你總說下次,是不是特別不想見我啊?”
S說:“不是,是明天不方便。”
許青靄不知道他是真的有事還是不肯見,但聲音不可避免多了點兒翁氣,“可是下次我就是二十歲的許青靄了。”
電話兩端很安靜,許青靄聽著男人很平穩的呼吸聲。
S一直沒BaN說話,像是很為難。
許青靄先替他回答:“算了,你不想見就不見吧,我不著急,等你準備好了再說。
”
隔了一會,許青靄聽見S很輕地嘆了口氣,“年后我會找時間見你。”
許青靄:“真的?”
S說:“真的。”
許青靄窩在被子里,輕聲和他討約定,“那你不可以騙十九歲的許青靄啊,等他二十歲的時候你就要見面了。”
S停頓了幾秒鐘,說:“好。”
許青靄嘴角勾起來,問他說:“你過年要怎麼過啊?和家里人一起嗎?”
S說:“嗯,你呢?”
許青靄沉默了兩秒,說:“對呀,我也和家里人,你會包餃子嗎?”
S說:“不會。”
“這樣啊。”許青靄想象不出S做飯的樣子,便又說:“我也不會,不過我聽說過年的餃子要包糖,誰吃到了就會有一年的好運氣,你要記得吃餃子。”
S說:“好。”
許青靄有點困了,忍不住打了個呵欠但還不太想睡,發覺S今晚心情不錯便得寸進尺地問他能不能不要掛電話。
以前費于明戀愛的時候跟女朋友連麥睡覺他非常不能理解,睡覺有什麼好連的,聽對方打呼嚕嗎?
現在他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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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青靄開著語音睡了一覺,后遺癥是早上起床手機沒電關機了。
匆忙洗漱趕到校門口時,司機很無奈地跟他說:“交警來過三次。”
許青靄給手機充上電開機,才發現已經快十一點了。
司機看他一臉歉疚,笑道:“開玩笑的,不過的確等了很久,電話也打不通,我都打算再過半小時就去你寢室找人了。”
許青靄今天去夜下花最后一天,明天就是除夕,他要回家一趟。
雁城和平洲離得不算遠,四個半小時車程。
許青靄買的晚上的車票,下車時剛過十點,一下車就被溫差激得打了個噴嚏,拉高圍巾遮住口鼻往站外走。
門口有許多攬客的出租車,許青靄隨便招了一輛上去,報了地址后便給S發消息報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