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黎書幾乎想要將他從屏幕里生生拽出來,掐住他的腰按在他面前的辦公桌上,抵住細腰狠狠折向自己,看他擠出壓抑又斷續的哭腔。
許青靄是個合格的美術生,這張照片明明很干凈,像真的只是在交作業,讓他看看自己流了汗并沒有偷懶,但偏又用嘴巴咬著衣服,添了幾分抓不住的曖昧與焦灼。
陸黎書呼吸滾燙,摘下眼鏡擱在手邊輕吐出一口氣。
這樣的許青靄太勾人了,讓人想要即刻將他收入掌中,不許任何人覬覦,只看著他,只仰頭看著他,讓他的一切都盡數歸于自己。
陸黎書的掌控欲輕易被他撩動,支配他的想法幾乎破籠而出。
陸黎書劃掉照片,壓下心底躁動的情緒,重新戴上眼鏡。
——今天做的很好,想要什麼?
許青靄好像在等著這句話,像是已經在潛移默化中形成了條件反射,他的話一發過去就幾乎秒回,“嗯……想聽你叫一句……”
陸黎書耐心等了足足三分鐘,許青靄都沒有說要什麼,他只好問:“還沒想好麼?”
許青靄臉有點熱,那兩個字怎麼也開不了口,連打字都覺得不太好意思,但實在又有點想聽。
他早上刷短視頻,看到一個最想要聽男朋友怎麼叫自己的話題,票數最高的是:寶寶。
他雖然覺得有點肉麻,但就是想聽S這樣叫一次。
許青靄糾結半天,打了字發過去把手機一扔,掩耳盜鈴似的進衛生間洗澡去了。
溫水順著腦袋澆下來,讓他燥熱的神經和情緒被迫找回幾分清醒,一邊害羞一邊譴責自己,S會不會被他嚇住啊?
他要是覺得自己對他圖謀不軌怎麼辦?
唔,那他就找補說自己是金主爸爸,還花了三千塊錢一個月呢,他才是爸爸!
許青靄洗這個澡多花了幾分鐘,出來甚至先給顏料換了水做完第二道工序,然后才慢吞吞爬上床打開手機。
屏幕上只有一條很短的語音,他頓時緊張起來,S不會說不叫吧?
許青靄問他:你是不是拒絕我了?
S說:自己點開聽。
許青靄說:我不點,我怕你說拒絕,我還是不聽了。
S說:真的不聽?那我撤回了。
許青靄看著屏幕上已經超過了的時間,有恃無恐道:你撤回不了了,我要點開聽了。
S說:嗯。
許青靄找出耳機插上,輕吸了口氣做好心理建設才點開語音,心臟一瞬間被擊中,又麻又癢在胸腔里瘋狂撞擊。
“寶寶。”
許青靄耳蝸里電流亂竄,噼里啪啦炸起顆顆火星子,落到哪里將哪里燙焦一片,讓他連反應的余地都沒有,只剩被人含住了耳垂般的燥熱與悸動。
他幾乎拿不住手機,呼吸紊亂地下意識捂住了嘴,努力憋著呼吸調整頻率,眼前猝然發暈。
糟了!
許青靄連忙把自己悶在了被子里死死捂住口鼻,等待口腔與四肢的麻木過去。
這兩年他病發頻繁,蕭寒說他的過度呼吸綜合征已經很嚴重了,要注意身體,沒想到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
他也沒想到S的聲音對他影響力這麼大,僅僅一句“寶寶”就將他的情緒挑到制高點,猝不及防發了病。
許青靄癥狀稍微減輕,勉強從被子里爬起來找手機,四肢酸軟手指也不太靈光,握著手機的指尖有點兒發抖。
他輕吸了幾口氣,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可憐一些,蠻不講理地朝S反咬一口:“你把我的過度呼吸綜合征都叫犯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陸黎書倏地蹙眉,心頓時提起來。
他只聽蕭寒說要按時吃飯,適當鍛煉,卻沒精確到根據他的身體來制定,頭一回就讓他練出了問題。
陸黎書問他:你不舒服?
許青靄趴在床上沒什麼力氣,軟著聲音撒嬌似的哼氣:“這個病好煩,天氣變化太大了不行,情緒變化太大也不行,以后想聽你叫我寶寶也要小心一點兒了。”
陸黎書聽他語氣酸軟,含著些潮氣似的,讓人想要將他擁入懷里安撫。
陸黎書謹慎同他確認:“是因為鍛煉?”
許青靄說:“好像不是,我是聽你叫我寶寶有點激動。”
陸黎書沒想到他是因為這句“寶寶”情緒激動,無奈想,不該什麼都慣著他。
陸黎書說:以后不叫了。
許青靄猛地坐起身,抗議道:“那怎麼行啊?”
陸黎書說:為了你的身體著想。
許青靄說:“我身體沒那麼弱,我今天是沒有準備好才會突然犯病,你知不知道什麼叫脫敏療法啊?”
陸黎書說:不知道。
許青靄舔了下干燥的嘴角,小聲說:“就是你多叫幾遍,讓我習慣了就不會有這麼大沖擊力了,所以你想治好我的過度呼吸綜合征,就要多叫幾遍,不然你現在叫一遍試試?我一定不會犯病。”
陸黎書無情拒絕:不試。
許青靄說:“你好無情哦,你都把我弄犯病了,還不管我。”
陸黎書揉揉額角,心里那點兒擔憂與歉疚交織在一起,他沒有想到許青靄的病情能那麼嚴重,僅僅是個稱呼都能將他叫的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