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他沒有覺得難過,反而覺得更加清晰明朗。
陸許琛的占有欲很重,會吃醋也會管東管西,但那和S卻是截然不同的。
上次腰疼卻還爬起來蹲在走廊畫畫,S也生了氣,卻不是指責。
他并不會以強烈的言語去進行莫須有的攻擊,也不會口不擇言,而是讓他自己認識到錯,然后重復一遍。
那晚在海下灣,他一邊低聲下命令,又一邊給予鼓勵,S雖然高冷,卻從來不吝哄他安撫他,從未指責打壓。
許青靄喜歡那樣強大的安全感,如一只溫暖的手,領著他前行。
他將一切妥帖安排,嚴厲的同時也有絕對的寵愛,而不是讓他委屈退讓。
許青靄本來也在懷疑自己是真的喜歡S還是吊橋效應,但這一刻突然豁然開朗,他是喜歡S的。
很喜歡很喜歡。
許青靄心情都好起來,連落下的雪都覺得可愛的要命。
他忍不住拿出手機想要告訴S喜歡他,但又怕嚇到他,思來想去便想了個比較含蓄的方法跟他聊天:算昨晚的賬。
許青靄先拍了張照片,半張臉埋在圍巾里,只露出了眼睛和那個胎記。
他問:你怎麼還不問我要照片啊?
陸黎書拿起手機,怔了一秒才記起來昨晚許青靄要給他發照片,他看時間晚了,再聊下去他又要熬夜便說了第二天看,沒想到他還記得。
他問:要什麼照片?
許青靄不知道他是裝傻還是真忘了,還是根本不想看,戳著鍵盤控訴道:你不想看我照片啊?那我不發了。
S說:想。
許青靄說:可是我已經刪掉了,下次再給你看。
S說:真的刪掉了?
許青靄總覺得他肯定自己沒有刪,想給他發照片的心思一拐,嘴硬道:當然刪啦,你又不想看,我總不能強迫你看。
S說:想。
許青靄問他:想是有多想啊?
S沉默了一會,說:很想。
夜下花和高檔的海下灣不同,開在鬧市區,整條街全是酒吧和各種玩樂場所,熱鬧得將天氣都暖起來不少。
許青靄徒步往里走,眸光不可避免地瞥到店鋪街角擁在一起接吻的男女,還有些挽著手往里走的客人。
“小帥哥。”一個化著濃妝的男人擋住了許青靄的去路,沖他咧開嘴時猝不及防在屁股上摸了一把,“有沒有伴兒啊?”
許青靄愣了。
男人沖他拋媚眼,“約不約?”
許青靄慢半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是被性騷擾了,冷冰冰道:“不約。”
對方不僅沒被勸退,反而擠眉弄眼又想伸手往他屁股上揉,碰到的時候許青靄沒有動,他心里一喜,指尖大膽的從屁股后一路往前到達腰下,“小哥怎麼這麼冷淡啊,我伺候人技術很好的,要不要試試啊?”
許青靄猛地攥住他的手拽起來,沖他眨了下眼:“好哥哥,再往我大腿摸一下,我就把你幾把擰斷,我技術也很好。”
“不約就不約,這麼兇干什麼。”男人揉著手腕惋惜地走了。
夜下花位置隱蔽,沒有像別的店那樣掛招牌,而是在黑色的門楣上纏了一圈鮮艷的藤蔓花,寓意夜下花。
許青靄推門進去,和外面的吵鬧不同,這里靜悄悄的,只有一個女生坐在前臺一邊嗑瓜子一邊看電視劇。
許青靄問:“您好請問謝庭在嗎?我是過來討論墻畫的許青靄。
”
女生抬起頭,脫口說:“我靠你長得真雞兒好看。”
許青靄:“…………我謝謝你啊。”
“嘴快了。”女生尷尬一笑,起身說:“你先坐一下我去叫老板。”
許青靄打量著這里的裝修,和一般的酒吧不同,沒有那麼多鏡面與燈光污染,看起來頗為昏暗,大量的白墻空著。
“喲,來的這麼快。”
許青靄回頭,看到一個長發及肩的男人笑瞇瞇走過來,穿著一身的雞零狗碎,脖子上還有一團不知所謂的文身。
……
謝庭發覺他的視線,笑了下:“怎麼盯著我看?”
許青靄忙收回視線,“沒什麼。”
謝庭沖他勾了下手往前走,邊道:“那些酒吧都太土了,咱們搞高大上的!這兒,這兒,全都給我畫上牡丹,還有這兒,畫上菊花,這兒畫上芍藥,哦對了這兒畫玫瑰,還有……”
許青靄痛苦地跟著他逛完整個夜下花,一直在腦子里反復重復,顧客是上帝,上帝是沒錯的,上帝的審美沒問題。
謝庭累壞了一樣攤在沙發上問他:“你能畫嗎?”
許青靄拿出手機給他看作品,“您可以根據我以前的畫判斷,以前沒有畫過這種所以我不能保證一模一樣,但會盡量控制誤差。”
謝庭本來叫他來畫畫也不是看在他多有本事,是陸黎書找了個借口給他送錢,他只是個工具人,但沒想到許青靄畫得那麼好,看來陸黎書也沒昏君到那個地步。
他將手機還給許青靄:“就你了,多久能畫完?兩個月夠不夠?”
許青靄腦袋里飄過問號,想了想還是不太委婉地建議:“謝老板,兩個月時間您可以找神筆馬良來畫。”
謝庭知道他在暗搓搓扎自己,想這孩子還挺有趣,便撐著下巴故意難為他:“可是我著急開業,最晚下個月月底就得開了,你不能畫這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