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青靄笑瞇瞇滑過椅子去清稿子了,他打開微信找到老板糖炒栗子的聯系方式,連說話都輕快起來:老板,到你的單子啦,請把要求發過來哦。
糖炒栗子:老師好!
許青靄抿唇笑著給她回了個表情包,等待的時候不由自主又切出去,點到S的聊天框去想給他發條消息,怕太冒進又怕太死板。
許青靄湊到蘇希旁邊,小聲問他:“我說點什麼啊?我有點緊張。”
蘇希白了他一眼:“你以前怎麼跟他發消息現在還怎麼發。”
許青靄說:“那能一樣嗎?以前我又不喜歡他,所以隨便說也不要緊,現在我不要給他留點好印象嗎?”
蘇希奇怪地看著他:“上花轎想起扎耳洞了,你擔心的是不是晚了點?”
許青靄眼前一黑,他才給S發過那個#麋鹿系列#,不僅如此他還問了有沒有人讓他穿,現在想挽回印象好像確實晚了點。
蘇希無語地繼續畫畫去了。
許青靄捧著手機從下午好到吃飯了嗎又到下班了嗎打打刪刪,最終憋出了一句生硬的:在不在忙啊?
蘇希:“……”
S回的很快,像是恰好在看手機。
許青靄看著屏幕上蹦出來的一句“不忙”忍不住勾起嘴角,甜得像是化開了一顆水果糖,敲著鍵盤想起件事。
——今天你老板來找我道歉,把我嚇了一跳。
——我還以為他是那種高高在上的黑心資本家,沒想到還挺隨和的,脾氣也很好,道歉好誠懇啊,弄得我有點不好意思,而且我把你們會所的東西打壞了他也沒讓我賠。
陸黎書笑了下,說:嗯。
許青靄:他說又開了一間酒吧,想找我去畫墻畫。
許青靄:其實我還挺喜歡畫墻畫的,能讓很多人看到我的作品,不要那種只在展廳或者畫展上才出現。
許青靄:不過我也很想辦畫展就是啦,好遠哦,說不定我這輩子都辦不了畫展,上次我去看宋清峰老師的畫展,好厲害,可惜沒有要到簽名。
許青靄一股腦說了一大堆,忽然覺得有點聒噪,忍不住問他:我是不是很吵啊?
陸黎書回:不吵。
許青靄看著這兩個字忍不住翹起嘴角,心里那點兒皮又開始躍躍欲試,敲鍵盤的手慢下來,帶著些黏糊似的問他:那你喜不喜歡啊?
S:喜歡什麼?
許青靄想說喜歡我啊,但打字還是老老實實說:跟我說話。
S還沒說話,許青靄怕他說出還可以這樣的答案,立即威脅他:不許說不喜歡或者還行這樣的答案。
S:那要說什麼?
許青靄理直氣壯道:喜歡。
S:嗯,喜歡。
許青靄含著笑切出去看糖炒栗子發來的約稿細節,詳細到眼睫毛顏色的詳細描述,還有大量的圖片參考。
他一一翻過去,突然發現有一張居然是陸黎書!
許青靄有一瞬間怔愣,又想起自己還要給他畫兩幅畫,立即痛恨地跟S訴苦:救救我。
S:嗯?
許青靄說:我上次答應了前男友的二叔給他畫兩幅畫,一副已經畫好了,還有一副實在不知道畫什麼了,誰知道他那種變態高嶺之花喜歡什麼啊。
變……態……
陸黎書三叉神經微微發痛,輕嘆了口氣說:隨便畫,實在畫不出來就不畫了。
他當時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許青靄真的要給他畫。
許青靄說:那怎麼行啊,我答應了的事情就一定會做的,而且我也不想欠他的,本來他就不喜歡我了,我不能讓他覺得我言而無信。
陸黎書頓了頓,問他:你很在意他的想法嗎?
許青靄說:啊那倒不是,你說我要是給他畫那天給你看的#麋鹿系列#給他,他會不會氣得直接丟出去啊?
許青靄翻出前幾天畫的那張意識流捆綁手圖發給他,舔了下嘴角說:或者這種,你說他收到這個畫會不會當場指著我的鼻子說不堪入目?
陸黎書眸光一頓。
許青靄的畫技真的很好,寥寥幾筆就將張力拉滿,那兩只被舉起來的手掌脆弱,紅痕交錯,指尖蜷縮似痙攣,仿佛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與歡愉。
紅色的線條如繩松松綁縛,明明全是留白卻又讓人覺得有一只透明的手在強行禁錮。
陸黎書呼吸微窒,喉間像是吞了顆小小的火炭,一路燒到下腹。
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勉強壓下心底的熱意,不然今天下午他別想上班了,但緊接著:“咳……”
許青靄說:啊,搞不好會氣昏過去,算了,老男人年紀大了可能經不起這種刺激,我還是畫點清淡的。
老男人……
陸黎書很頭痛,想告訴他不用再重復了,他知道自己比他大很多也知道他青春年少,但身體素質還可以,暫時不需要這麼擔憂,也不至于這麼點兒刺激就昏過去。
許青靄說:老男人的心思好難猜。
陸黎書:許青靄。
許青靄像是被人突然按了一下身體里的開關,連打字都磕巴起來,一句干嘛打了半天才發送出去。
陸黎書說:要不要我幫你想想畫什麼?
許青靄:要。
陸黎書說:他不是在他家住過一晚麼,想一想他喜歡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