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黎書聲線冰冷:“你碰了?”
陳立成立即搖頭:“沒有沒有!!!我根本碰不著啊,他打人特別狠,您看看我一臉一身的傷,我根本沒辦法碰他一下,您相信我!我真的沒有!”
陳立成急切的解釋,生怕他不信,還張了下嘴給他看掉了的門牙:“我真的知道錯了,陸總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一次吧。”
陸黎書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將手放在膝蓋上,壓迫感撲面而來。
陳立成打著哆嗦,冷汗順著額頭一個勁往下滴。
“他為什麼來見你。”陸黎書問。
陳立成低下頭,閃躲視線不敢說。
陸黎書使了個眼色,陳立成身后的男人立即抓著他的頭發狠狠一扯,迫使他抬起頭。
“不說是麼。”陸黎書輕笑一聲,指尖在膝蓋上敲了敲,給足了陳立成恐懼的時間,不等他開口陳立成就立刻招了。
“我說,我說!”陳立成咽了口帶血的唾沫,艱難地說:“有人跟我說,他有個同學很缺錢,想賺點兒外快。”
陸黎書瞇細了眸子,陳立成生怕他不信,立刻說:“我手機上有短信,還有他的照片和學校班級,我沒有騙您。”
陸黎書一抬下巴,男人從陳立成口袋里掏出手機,問了解鎖密碼找到短信交給陸黎書。
上面果然是許青靄的照片,看穿著還是從他家離開那天拍的。
照片是側臉,好像是在跟人說話,大概率是偷拍的,但很精妙地將對面的人裁去,只剩許青靄一個人。
“給你發消息的人是誰?”陸黎書又問。
陳立成哆哆嗦嗦說:“是顧、顧家的小少爺,叫顧澤。”
謝庭聽見這個名字,玩手機的手頓了下,抬眸看向陸黎書,片刻后又垂眼繼續玩手機。
陸黎書大概理清了事情經過,顧澤用許青靄的照片騙了陳立成,那麼許青靄為什麼會被騙?
他不會出賣自己去換取金錢,如果他真的墮落,大可以選擇自己,而不是陳立成這種腦滿腸肥的垃圾。
陳立成痛得兩眼發黑,戰戰兢兢說:“他、他一直說自己是來畫畫的,我、我以為是什麼情趣就沒在意,我想他應該是被、被騙了……”
陸黎書心口陣陣緊縮,指尖也發涼。
如果今天他不在這兒,如果謝庭不在這兒……
他不擔心許青靄會被欺負,他那個看著又慫又軟的性子下藏著的是魚死網破的剛烈。
如果他來的不夠及時,那留給他的是不是只有一具尸體!
一個個設想如刀落在心上,陸黎書攥緊手,擠壓心臟的抽痛讓他幾乎窒息。
陸黎書站起身,給兩個男人使了個眼色便出了門。
謝庭跟上來,未關緊的門縫里傳出慘烈的叫聲,謝庭頭皮猝然麻了一下。
陸黎書手機響了聲,蕭寒發來消息說許青靄醒了,問他要不要去看一眼。
陸黎書盯著手機看了幾秒,回復:不了,告訴他我有事先走了。
謝庭萬分不解:“不是,你去看看他怎麼了?怎麼說你也救了他,趁熱打鐵見縫插針,說不定他一感激就跟你以身相許了呢。”
陸黎書說:“他以為是S,我的出現只會讓他緊張和尷尬。”
謝庭蹙眉:“陸二,你是不是算計得太清楚了。”
陸黎書還有個私心。
他現在出面只會逼許青靄做選擇,強行要他將自己和S融合在一起。
他明明那麼怕自己,卻要在驚魂未定時強行認知曾和S說的那些話其實都是對著陸黎書。
他怕許青靄接受不了,他怕許青靄連S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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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青靄揉著頭起身,思緒還沒徹底回籠,看著一臉笑意的蕭寒,戒備道:“你是誰?”
蕭寒“喲”了聲:“小朋友,才醒就開始咬人啊?”
許青靄看著包間擺設記憶瞬間回籠,厲聲問:“那人呢!”
“放心,他正在誠心贖罪呢,你身體還好嗎?”蕭寒打量他一會,撐著下巴慢悠悠道:“坐著歇會兒,我不會傷害你。”
許青靄眼底防備明顯,揉著手腕骨大有你敢我就先撂倒你的意思。
蕭寒從兜里掏出個證件,沖他晃了下:“我叫蕭寒,是平洲是人民醫院的心臟外科大夫,來,工作證。”
許青靄伸手摸了下額頭,確實已經包扎過了。
“謝謝。”
“我可當不起這聲謝謝。”蕭寒意味深長說了聲,跳下椅子過來給許青靄稍微檢查了一下,又問了幾個問題才說:“同學,常去醫院吧?”
許青靄有些驚訝,這個浪里浪氣的醫生居然這麼敏銳。
蕭寒說:“你的過度呼吸綜合癥很嚴重,這周發病兩次了吧?不嚇唬你,再不注意點兒遲早死這上面。”
許青靄指尖一頓,笑了下說:“我知道啊。”
蕭寒盯著他的表情看了一會,還沒等他琢磨出什麼,就聽見許青靄問:“剛才救我的人是會所的男模嗎?”
蕭寒往門口看了眼,心里冒出一個想法來,不答反問:“問這個干嘛,你想見他啊?”
許青靄猛地抬頭,眼底閃過幾分茫然。
蕭寒到嘴邊的話忽然卡住了。
敢情陸二偽裝身份追了那麼久,既迂回又坎坷地費盡心思,人家根本沒動過心。
那他這是,單純的被嫖了?
蕭寒不禁為陸黎書掬了把辛酸淚,心想道,兄弟幫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