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許青靄回頭,陸黎書推開車門下來,手里拿著他圍巾好像要幫他圍的意思,許青靄搶過圍巾后退一步與他拉開距離。
“我自己來就行了!”
陸黎書看到他眼神里的抗拒,也沒說什麼,看他繞好圍巾就轉身上了車。
許青靄看他走了才進校門,邊走邊給S發消息吐槽:我終于回學校了,你都不知道我昨天晚上經歷了什麼。
——昨晚我還做了個噩夢,夢到他喂我吃藥,要命。
——還有啊,吃了他一點飯就要我兩張畫,你說他怎麼都不客氣一下啊,他還說勉強,哪里勉強了!我接稿的時候他們都叫我太太!
——我都沒要他叫我太太!!!
許青靄跟陸黎書在一起憋壞了,噼里啪啦給S發了一堆消息總算舒服了,正準備把手機塞口袋里時震動了一下。
S:所以你希望他叫你太太?
許青靄沉默片刻,干巴巴道:……倒也不用?
下個月是平城大學校慶,學校在食堂與思政樓中間建造了一條長長的校園墻。
起初是打算貼一些知名校友的照片,再畫上一些宣傳畫拿來迎接各界知名人士,當做宣傳欄用的。
校長總覺得死板板的缺了些意思,便找了學校里畫畫最出色的許青靄和聶棋一起討論想法。
聶棋主張畫上積極向上能夠體現校風的宣傳圖,歌頌一下老師們的奉獻,同時也體現一下校績,讓大眾看到平城大學的答卷。
校長徐行牘點了下頭,說了聲“不錯”又側頭去問許青靄的想法。
許青靄跟聶棋不合已久,他半道兒轉學過來,無論是在班級、學校甚至是市里的比賽都奪去了他的第一名榮譽。
他嫉恨自己是全校皆知,許青靄不太想跟他起沖突,也不想駁他的想法,但校慶是大事,況且徐行牘對他有恩。
他被雁美勸退,那些新聞也導致了他不會被任何一所學校收留,但徐行牘力排眾議,將他帶來平城大學。
許青靄遲疑一會,說:“我覺得讓全校師生一起參與更好。”
徐行牘眼底有些興味:“繼續說。”
許青靄說:“平城大學這些年的答卷已經很完美了,不需要在這種時候歌功頌德,所獲取的成果大家都看得到,既然是校慶,那就以慶祝為主。”
徐行牘讓他繼續說下去。
許青靄說:“讓師生自己抒發想法,對未來的憧憬或是當下的告白,只要能夠體現心情的都很有意義,更能體現平城大學的鮮活與人文力量。師生都是普通人,應該讓大家看到在天之驕子的光環與努力拼搏之下,自由而可愛的靈魂。”
徐行牘喜歡這個浪漫的說法。
最終將墻畫的任務交給了許青靄,讓他全權負責,這個墻畫的負責人最終要署名,由此和聶棋的梁子結得更深了。
許青靄嘆了口氣。
他到校園墻時有幾個學生正在涂鴉,掏出手機拍了一張自己先前畫的小王子與玫瑰發給了S,然后放回了口袋。
有個男生在畫一個滿地亂爬的表情包,但好像怎麼都不得要領,許青靄走過去提醒:“同學,腿你要這樣畫。”
男生轉過頭來:“什麼?”
許青靄伸手指了下:“這兒,這樣彎過來,顯得更生動一些。”
那男生跟著他的指導畫完,驚喜道:“真的誒!”
許青靄笑了下準備去食堂,蘇希幾人還沒吃早飯,讓他幫忙帶回去。
錯身時,那男生看見他眼尾的紅色胎記,“你是油畫系那個許青靄吧!之前跟陸許琛談戀愛那個,我聽過你的名字,沒想到本人長得這麼好看。”
許青靄笑意一僵,片刻后溫和道:“嗯,不過我們分手了。”
“我是法律系二年級的顧澤。”男生把畫筆遞給他,說:“許同學,這幾筆你幫我添上唄?”
許青靄也沒推辭,接過筆利落地畫完,順便幫他稍微修改了一下不足之處,讓那個表情包看起來像活了一樣。
圍觀的人都說他畫得好,許青靄笑著將他們畫的也夸了一遍。
“交個朋友吧。”顧澤拿出手機打開微信,“能不能留個聯系方式?以后一起出去玩兒啊。”
許青靄不太喜歡交朋友,便婉拒道:“抱歉,我沒帶手機。”
顧澤笑起來:“總有機會的。”
許青靄把筆還給他便去食堂了。
顧澤盯著他的背影笑了下,拿出手機發了條消息出去:阿棋你放心,這校園墻本來就是你的榮譽,他敢搶你的風頭我就讓他知道知道厲害。
——不過長得確實漂亮,那臉真夠勁兒。
——嘖,便宜那老家伙了。
許青靄攏著圍巾往前走,聽見有人叫他便回了下頭。
陸許琛抱著一束玫瑰花從雪地里走來,他穿著白色的短款羽絨服與黑色長褲,短靴襯得雙腿筆直修長,整個人英俊而利落。
積雪被踩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許青靄轉身便走,雪地上響動急切起來,接著他就被強行拽在原地。
陸許琛到他跟前,喘著氣說:“你怎麼走那麼快啊?”
許青靄與他隔開幾分距離,冷淡道:“我要去食堂。
”
陸許琛強行將花塞在他懷里,紅色的玫瑰熱烈扎眼,他們在一起的時候陸許琛不知道送過多少,現在看來只覺得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