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一個都沒有聽見!
怎麼會突然睡得那麼沉?
許青靄一向淺眠,有點兒動靜就會醒過來,但昨晚聽了S那兩句略帶命令口吻的話居然就那麼睡著了,還睡得那麼安穩。
許青靄揉揉頭想大概是燒糊涂了,也沒再多糾結便打開群回消息。
蘇希:出息了,學會夜不歸宿了?趕緊回消息,不然老子把你腦袋擰下來聽見沒有!
蘇希:死哪兒去了?
蘇希:不是,你沒出什麼事吧?要不要報警啊?你要是看見了扣個1?我立馬趕過去救你。
費于明:崽兒這次點了幾個男模啊?錢夠不?不夠哥給你贊助倆,咱爭取比上次多幾個,輸人不輸陣哈。
陳克:賺錢不易,小羊嘆氣.jpg。
許青靄無奈在群里說:我的筆丟在陸許琛的二叔那里了,我來他家找,雪大沒法回去在這兒住一晚,忘記給你們回消息了。
許青靄:還有,小羊蘇西去,把肥魚的破嘴給我撕爛,醫藥費我出。
蘇希幾乎是秒回,一驚一乍道:“找筆?崽兒,你說實話真的是找筆不是找別的嗎?”
費于明第二個回消息,帶著些意味深長與曖昧:“做不成他對象做他二嬸,許青靄,你胃口是不是大了一點點?你知道整個平洲你有多少情敵嗎?”
費于明又說:“想嫁給陸許琛二叔做陸太太的人能繞平洲一圈,崽兒,你競爭很大啊,不過我看好你,至少你近水樓臺。”
陳克:“好一個禁忌之戀。”
蘇希在那頭急吼吼解釋:“操你大爺的肥魚,我是說他找打!你想到哪兒去了,我撕爛你的破嘴!”
許青靄聽見那頭費于明短促的求饒聲,估計又挨蘇希揍了,接著就發了一條氣喘吁吁的語音問:“要不要我們去接你?給個地址。
”
許青靄不想麻煩他們,說盡快回去便放下了手機,外頭還在下雪,雖然比昨晚小了一些但還是洋洋灑灑沒有要停的意思。
房間內暖氣很足,隱約聞得到雪后青竹熏香的氣味。
許青靄有些恍惚,他后半夜好像夢到陸黎書喂他吃藥,但不是特別真切。
他迷迷糊糊被抱起來后下意識掙扎抗拒,但隨即被人從身后攏入懷里,陸黎書一只手握著杯子,一只手拿著藥很有耐心地低聲哄他:“乖,把藥吃了再睡。”
許青靄嫌苦不肯吃,甩手時似乎不小心打翻了水杯。
陸黎書也沒生氣,揉著他的手腕像是說了什麼,因為靠得太近他鼻尖在對方的頸窩里蹭來蹭去,最后被掐住了下頜在耳邊低聲命令:“把嘴張開。”
他猶豫了一下,然后老老實實張口含住藥吞下去。
要死。
他怎麼會做這種夢。
這要是被陸黎書知道,非得當場把他扔出去不可。
許青靄揉了揉臉,在床上滾了兩圈將自己縮成一坨,突然想起已經八點多又猛地坐起身火速換衣服。
他將陸黎書的睡衣疊好放在床頭,又順手把床單鋪平,再抬頭已經八點過半了。
許青靄惴惴下樓,正想著怎麼回學校,驚訝地發現陸黎書居然還沒出門!
他側坐在沙發上處理工作,淺灰色針織衫配一絲不茍的白襯衫很顯清雋,眼鏡的鏡腿有條金色細鏈,隨著他的動作晃出一陣金色波紋。
筆記本鍵盤時不時被敲出清脆短促的聲音,聽在許青靄的耳里宛如天籟。
“陸先生,您還沒出門啊?”
陸黎書抬起頭,意思非常明顯:我在等你。
許青靄有點尷尬,生硬地跟他解釋:“我一般不賴床的,昨天感冒所以睡得有點沉。”
陸黎書擱下手上的電腦起身。
許青靄見他沒有想聽解釋的意思,便也沒再開口。
陸黎書去廚房端粥,許青靄乖乖坐在餐桌另一側,雙手接過他遞來的半碗粥,提議道:“陸先生,我給您報銷飯錢吧。”
陸黎書手一頓。
許青靄說:“您收留我還請我吃飯,總要給您回報的,不能占您便宜。”
陸黎書眉梢一挑,把許青靄到手的飯收了回去,嘴角那點涼涼的笑意傳達著:你把這里當酒店了?
許青靄手停在半空中,連忙跟他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
陸黎書好整以暇等著,大有你解釋給我聽的意思。
許青靄懵了兩秒鐘,否認不就夠了嗎?怎麼他還開始準備聽解釋了?
誰敢把他家當酒店啊!
再說了,他住得起這麼貴的酒店嗎?
陸黎書還在等他回答,許青靄不敢真把內心的話說出來也不敢真的給錢。
思忖片刻,只好硬著頭皮跟他打商量:“那我給您畫幅畫當謝禮可以嗎?謝謝您昨晚收留我,希望您不要嫌棄。”
陸黎書神色稍稍好轉。
許青靄朝他伸出雙手:“那我可以吃飯嗎?”
陸黎書將碗遞給他卻沒陪他一起吃,而是拿過筆記本繼續處理工作,許青靄時不時從碗沿上方打量他。
嘖,到底什麼人才受得了陸黎書啊。
冷硬。
較真。
嚴厲。
“這麼不近人情怪不得單身這麼……”
陸黎書抬頭。
許青靄頭皮一麻,立刻沖他笑:“陸先生做飯真好吃,比五星級大廚還好,我可不可以再吃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