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何文淑仿佛要把自己在他不在的時候做過的事情都要說一遍一般滔滔不絕……
家里以前租住的房子因為租期未到,所以一直空著,里面該搬的都搬走了,只剩下一些小件。
拿著鑰匙開了門,重新回到以前住的地方,何念的心情說不出來得有些感慨。
何文淑沒有給他過多感慨的時間,站在他身邊說:“你房間墻角第二塊瓷磚下面有東西,你去幫我取一下。”
年久失修的房子瓷磚有很多活動開來的,何文淑的錢一般都放在那里,何念不疑有他,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誰料他還沒走到墻角,門外“啪”得一聲,然后是鎖扣扣上的聲音。
他被鎖在了自己的房間里。
并沒有多驚訝,何念在房間里一動未動。門外的何文淑聽到房間里沒有聲音,說:“你魔怔了。宋晤是你哥,準是他把你帶壞了。你里面給我好好反省反省,等反省好了,我就讓你出來。”
門外,女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后幾乎成了絮叨。絮叨秦雨濃、絮叨宋修書、絮叨宋晤、也絮叨她自己……
女人活了大半輩子,但是人生卻幾個字就能概括。她說她的丈夫被秦雨濃搶走了,現在秦雨濃又來搶她的兒子……丈夫她可以給她,但是兒子,絕對不可以。
何念的心是一點點涼下去的,心涼了,身體里的血液供不上去。拿出手機,何念給宋晤發了一條短信。
【我被我媽鎖在家里了。】
何念平時有發短信的習慣,所以宋晤的手機都一直放在身邊,每次的回復都很及時。但是這次,宋晤卻久久都沒有回復。
想著他可能在南府街找粥,何念將手機放在一邊,就地坐了下來……靜靜地坐著,靜靜地思考。昨天一夜未睡,不知不覺,何念竟然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門外的激烈地敲門聲讓何念猛然驚醒。剛回過神來就聽到了秦雨濃的叫喊:“何文淑,你給我開門!”
何念站起身,走到了房間門前。敦實的腳步聲漸漸到了門邊,何念聽到了開門聲。
何文淑看著門外像瘋婆子一樣的秦雨濃,淡淡地說:“你來干什麼?”
沒有和她廢話,秦雨濃雙目血紅地問:“何念呢?”
“那是我兒子!”秦雨濃的話一說出口,何文淑的身體就開始顫抖了起來。吼完之后,伸手就要把門關上。誰料,秦雨濃死死地抵在門口,門死活合不上。
嗓子已經喊啞了,秦雨濃再喊出來時已經是聲嘶力竭。
“何念,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給我滾出來!”
“他是我的兒子!”何文淑狼狽地說著。
兩個女人來回拉扯著,秦雨濃畢竟年輕,再加上著急上火,手一用力,何文淑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女人疼的呻、吟一聲,只聽“砰”的一聲,何念踹開了房門。
過去將母親抱起來,何念看著秦羽濃分外清晰地說了一個字:“滾。”
何念的這個字像是一盆涼水,兜頭將秦雨濃的火給澆下了。雙唇發紫,秦雨濃一字一頓地說:“宋晤出車禍了。”
腦前當即一黑,何念穩住心神問:“厲害麼?”
“腎臟破裂。”秦雨濃說。
沒有再說話,何念將何文淑抱起來放在沙發上,起身就要往外走,衣服卻被何文淑給死死扯住了。
“你敢走你就是不要我這個媽了,你不要我我就去死!”
身體已經沒有任何知覺,何念只是低頭看著女人。
“你不走,宋晤就死。”秦雨濃依舊保持著冷靜。
“他少了一個腎還有另外一個,死不了!”何文淑咬牙叫了出來。
深吸了一口氣,秦雨濃仿佛是要讓自己冷靜下來。但是嗓子已經不受自己控制地吼了出來。
“誰說他少了一個腎還有另外一個?為了你兒子,我兒子的另外一個腎,早他媽的給了天殺的宋修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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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這就是最后宋修書臨死之前跟宋晤說對不起的原因_(:з」∠)_
☆、62·最終章
九四開始
原本略顯窄小的房間因為秦雨濃的這句話顯得更加擁擠,三個人之間的空氣全部擠壓在一起,壓得何念的心臟驟然收縮,渾身僵直。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何文淑也睜大了眼睛,始料未及竟然是這樣的發展,女人抓住兒子袖口的手一下子松了。過了一會,女人喃喃地說:“秦雨濃,你還是那麼喜歡騙人。”
低語聲將何念從僵硬中拉了出來,沒有再猶豫,何念起身就往門外跑,秦雨濃閃身給他讓開路的時候,何文淑一聲驚喝。
“不準去!”
手上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冷冰冰的刀尖直戳手腕,何文淑聲嘶力竭地大叫:“何念你要是敢出去,你就再沒有我這個媽!”
說著,手微微一用力,刀尖扎破不再緊致年輕的皮膚,血水順著手腕涌了出來。
何文淑的驚喝還在耳邊回蕩,何念完全沒有了思考的能力。只知道轉過身來的時候,滿眼血紅,大腦還未作出判斷,身體已經沖到了何文淑身邊,眼疾手快地攥住了母親流血的手腕。
何念想要把何文淑手上的刀拿過來,手握住水果刀,明晃晃的刀刃直割手心,皮撕肉裂的聲音輕不可聞,卻讓何文淑的手抖了一下,但是仍舊沒有放開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