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經常外出應酬,三餐都不在家吃,漸漸地保姆也就不幫他準備飯菜了。
等吳辰開了門,何念換好拖鞋進了房間。吳辰是個很講究生活質量的人,房子布置的簡單又不乏美感,而且很實用。但是他除了晚上回來休息,平時幾乎都不在家。所以即使暖氣開得夠大,卻一點人氣都沒有。
客廳家具雖然少,但是廚房的配置卻挺齊全。吳辰對食物的挑剔已經到了一種病態的地步,平時應酬時提供的菜肴他根本不動。要抓住一個男人,先要抓住他的胃。何念看著廚房里的東西,默默地覺得自己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但是現在,他實在是沒那個能力。
煮了一鍋粥,做了個番茄炒蛋,何念硬著頭皮把它們端上了餐桌。
吳辰回家后就把外套脫掉只穿著一件深灰色的襯衫,開了一粒紐扣端坐在桌子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見青年端著飯菜出來時男人起身接了過來。
舔了舔唇,何念盯著碗里的粥沒好意思看男人臉上的表情說:“我就這水平了,先將就著吃點吧。”
桌上的粥和菜確實讓他沒什麼食欲,男人拿過勺子來吃了一口粥,說:“那我就將就一下吧。”
男人厚臉皮的一句話讓何念笑起來,拉開椅子坐下何念喝了一大口粥說:“以后會做的越來越好。”
說完,何念抬起眼角看了男人一眼。男人依舊吃著,冰山臉沒有因為這句話而有任何的變化。
何念抿抿唇,沒有再說話。
男人吃了半碗粥就沒有再動勺子,不過這已經讓何念很滿意了,得虧他能忍著吃下去。
收拾完碗筷,何念端著去廚房洗干凈,出來準備和吳辰告別。現在都凌晨兩點了,雖然給何文淑打了電話叮囑她早點休息,但是她總是固執地等到他回家才去睡。
吳辰吃過飯后,倒了杯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落地臺燈幽幽的光芒打在男人身上,讓他彎著的脊背更加冷郁。
“怎麼了?”走過去坐在男人身邊,何念緊張地問。
沒有回答,男人臉上依舊看不出什麼表情,但是胃部的刺痛卻讓他額頭冒了冷汗。微微搖了搖頭,男人輕聲道:“沒事。”
還未說完,就察覺到一只手放在他的腹部力道不重不輕地揉了起來。疼痛有一絲絲地緩解,男人抬眸,目光放在了青年近在咫尺的臉上。
青年仍舊在緊張,眉頭皺著像是他自己這麼疼一般。揉了一會,青年抬頭,眼中滿是焦急和關切:“好點了麼?”
兩人的唇相距不過幾厘米,男人專注地看著他的眼睛,青年眼角下的淚痣微微動了一下。
心臟敲擊著胸膛,在安靜中又添了一股曖昧。兩人從沒有這樣親近過,就算吳辰死的那天,何念盯著男人的唇看了好大一會,最終都沒有勇氣吻上去。
雙唇間的距離一直沒有變,何念也一直沒有動作。每一步他都走的小心翼翼,他不知道,自己按照自己的欲念吻上吳辰的話是不是會萬劫不復。
這時,老舊而洪亮的鈴聲響起,何念的臉瞬間移開,收拾著自己的表情笑著說:“你手機響了。”
目光還定在青年微紅的臉頰上,吳辰拿出手機接了電話。
電話是吳辰的母親打過來的,吳母打電話是提醒吳辰去醫院做檢查的。吳母是江南人,軟聲細語地叮囑著兒子注意自己的胃。就算是來自自己母親最真切地叮囑,男人臉上的冰冷依舊沒有褪去。簡短而沉悶地應了幾聲后,吳辰掛掉了電話。
何念見他打完電話,趕緊起身說:“吳導,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今晚在這休息吧。”青年剛起身,吳辰的話就說了出來。
何念轉身,牙齒咬住了內唇,黑而亮的眸子定定地看著男人。
“凌晨五點就要定妝拍攝,時間太緊。客房保姆都打掃過,挺趕緊。”男人說著站起身,唇角又是略微一勾,說:“晚安。”
吳辰進了臥室,門吧嗒一聲關上了。
這已經超出一個導演對演員的關心了吧,更何況像吳辰這樣冰冷的導演。冰山似乎融了一角,何念低著頭笑了一聲,去了另外的房間。
放好洗澡水,何念舒舒服服地躺在浴缸里,掏出手機給何文淑打了個電話。
電話鈴聲響了一下就接了,果然還沒睡。
“喂,何念啊,你怎麼還不回來?”何文淑焦急的聲音傳了進來。
“媽,我今晚上睡在劇組了,凌晨五點就要起床拍攝。”何念抱歉地說。
心里的大石落地,何文淑心疼地說:“那你早點睡吧。注意身體啊。”
“媽,以后別等我了。你身體也不怎麼好。”何文淑越這樣說,何念心中越愧疚。何文淑為了他,在五口之家忍辱負重最終還沒能保住她的婚姻和她的家。一個女人領著一個十歲的兒子,就那麼艱難的生活著。
女人的重心一直就是男人,年輕時的重心是丈夫,年老時的重心是兒子。
何文淑笑著應了一聲,然后就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