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煜風看向四王爺,委婉道:“老四,朕的御前侍衛統領忙活了一晚,剛完成大儺儀回來……”
四王爺:“臣弟不介意,皇兄如此體恤手下人,實乃仁君。”
于是周亭也來了,身上那身五彩斑斕的花衣服還沒除,鐘馗面具掛在肩上,沖趙煜風和四王爺抱拳行禮,過去小桌,坐在管公公旁邊。
我仍站在趙煜風旁邊,注意到站在一旁的碧珠,想起來什麼,又悄聲對趙煜風道:“碧珠今年升了品階,現在是御前宮女之首,是個女官了。”
趙煜風點了點頭,正要和四王爺說,四王爺卻聽見了,已經朝碧珠斯文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趙煜風他們兄弟二人在家宴上還是多少吃了些東西的,我們這幾個則是午后便一直沒吃東西,坐下之后埋頭就是吃。
再加上過年的氛圍總是放松的,趙煜風和四王爺喝著酒話便多了起來,管不了我們了,我們幾個便也悄悄在這邊交流起來。
“干爹,這肘子燉得很爛,我給你夾一塊?”
管公公嘴里還吃著,把碗遞了遞。
“周大人,待會兒去放爆竹的時候記得叫上我。”碧珠朝周亭道。
周亭點頭答應。
飯后管公公去送四王爺出宮,碧珠跟著周亭準備點爆竹的事了,我和趙煜風終于有機會能休息獨處一會兒。
趙煜風讓人在案上鋪紙,拿著筆在給明月師父寫信,我則坐在御榻上邊喝茶,邊拿著筷子給四王爺送的那只老鷹喂生肉吃。
我:“這鷹眼神好犀利,吃東西好兇,瞧著比我還聰明些。”
趙煜風:“這是海中青,養好了會認主,能傳信能偵查,打架也幫得上忙,很難弄得到,老四有心了。
”
我:“四王爺和你感情好像還挺好的,人瞧著也不錯,很隨和。”
“除了你,誰人在皇帝面前都會很隨和。”趙煜風涼颼颼道,“過來看看,你要不要寫幾句話上去?”
我忽略他的吐槽,湊過去,在趙煜風簡短的年節祝福后面又添了幾行,發現趙煜風還沒有落款,明白是他身份不大方便,大概怕中途被截,所以信就只是一封很普通的祝福信。
“你的名字可以寫上去。”趙煜風道。
我便落下“謝二寶”三字,又問:“明月師父是你娘親很親近的人是麼?”
“嗯,”趙煜風道,“是跟著我娘一起入宮的婢女,同我娘情同姐妹,后來我娘去了,她在燕青山替她守陵園,至今……”
“……二十七年了。”我接道,有些震驚于她們之間的感情,“明月師父那麼好,愿意這般為你娘,你娘一定也是個非常好的女子。”
趙煜風側頭看了看我,繼而握住我的手:“嗯。”
遠處驟然傳來爆竹聲,陣勢之大,響徹天地之間,也遠遠地飄出宮墻,傳入正在過年守歲的尋常百姓家里。
爆竹聲響完了,趙煜風松開捂住我耳朵的手,封好信擱在案上,拉我去洗漱。
明天還有元旦朝會,我和趙煜風不打算守歲,洗漱完了便上床去睡,趙煜風從后面抱著我,悄悄在我枕頭底下塞了個什麼東西,我掏出來一看,是個繡工精美的荷包,直接就當著他的面拆開了。
趙煜風瞧不上我的行徑:“嘖。”
“哇,這麼多金子!”里面竟然是數十枚黃金制成的金魚,薄薄的一片一片的,很漂亮。
“壓歲錢。”趙煜風道,“你年紀還輕,容易招邪祟,放枕頭底下,除祟。
”
“你睡我旁邊哪兒還有邪祟敢來找我?”不過我還是聽他的話把荷包塞回了枕頭底下。
繼而又按捺不住,從趙煜風身上爬過去下了床。
趙煜風坐起來,一臉困惑地看著我。
我打開雕花櫥門,從里面翻出來一個緞布包著的小盒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拿上床去了。
趙煜風略有些緊張地看著我:“又有什麼普雷麼?二寶,明日還有朝會,你暫且忍耐一晚,明晚我加倍地還你……”
我:“……”
普雷個頭啊!
我打開了小盒子,現出里面兩枚鑲著小顆祖母綠形狀不太規則的銅戒指。
“本來想明天送你,當做新年禮物的……”我有點兒不好意思,“但是,但是除夕送也挺好的吧,我們算是定情在今年……這,這也算我補給你的定情信物……”
趙煜風看著盒子里的戒指,好一會兒都不說話,像根木頭似的。
我拿起其中一枚大的,又抓起他左手,看著他骨節分明且修長的幾根手指猶豫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戒指戴在了他的無名指上,我的心臟咚咚跳,像在做賊——他有結發的正妻,我卻把戒指戴在了他的無名指上——不過沒關系,總之他又不知道這含義。
但在我心里,這一刻,決定了把他當我在古代的老婆,唯一的,至于回去之后還會不會和別人結婚,到時候再想了。
至少在大雍這段時間,我保證身心都屬于他一個人,這比他給我的待遇要好都多了,他可是有幾十個老婆,我心里多少還是介意這件事的。
我也沒有名分,但我給了他我親手做的結婚戒指。
“趙煜風,我現在可是真喜歡你了。”
我在他手背上吻了一下,暗戳戳的想,老公才親老婆的手背,我這就算攻了一回了,可憐的大男子主義晚期患者趙煜風卻對此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