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會兒,底下傳來兩個人小聲交流的聲音,聽著另一個人像是男的。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謝小環上來了,身后還跟著上來了個臉色蒼白的少年,猛地一看,竟然也和我有三四分相似。
我登時困惑:“這是我弟弟?”
少年還未說話,先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小民梁文,無父無母,自小在慈幼局長大,按例到十六歲時便可離開慈幼局自謀生存,不想十四歲時卻被慈幼局賣到了……小倌館,請馮大人為小民主持公道。”
趙煜風臉色一沉。
謝大年和謝小環也跟著跪下,謝大年道:“草民有罪,梁文乃是官府通緝的逃犯,但草民見他和二寶有幾分像,不忍心讓他被官府抓走,這才藏在家里地窖中,再者,他確實是有冤情……”
“若確有冤情,你們無罪,起來說話吧。”趙煜風道,“此事與京兆尹有何關聯?”
少年含淚道:“京兆尹常來小倌館找小民,要將小民買回府中……”
趙煜風:“有證據麼?”
少年道:“小民從京兆尹那兒哄來了小民在慈幼局時的戶籍紙,和他寫給小民的一些艷詩,還在虞府中偷到了一本慈幼局和各妓館來往的賬冊,還有這個……”
少年背過身去,將上衣脫下露出背脊,只見上面有一副占了刺青,一共五個字,我只認出了最后兩個“之奴”,前面三個字太潦草龍飛鳳舞認不出來。
趙煜風看了一眼,道:“確實是京兆府尹虞登道的花押。”
我每日跟著趙煜風處理政務,多少知道些朝堂上的事,慈幼局一案之前是要查的,但沒有確鑿證據,被朝臣們攔阻了下來,也沒人肯接這個案子,只因虞登道是太后的親堂弟,多數朝臣都畏懼太后和虞家的勢力。
但這次有了確鑿證據,也許一切將有所不同了。
趙煜風沉吟片刻,道:“先把他帶到管叔府上去,那兒比較安全。”
我點點頭,對謝小環道:“姐,有席帽麼?找一頂來給他戴上。”
我們先把人送到管公公在宮外的宅子里去,正巧因為趙煜風今天不在宮里,所以管公公也出宮回了府,也不必多解釋,只說這人有用,需要藏好不讓外人看見,讓他好吃好喝,管公公便妥善地去辦。
回宮的時候我們找了個有布告欄的地方停下來去看,果然看見了梁文的通緝令,只說是重罪,沒具體說是什麼罪,右下官府的印底下,有一個簽字,和剛才在梁文背上看見的花押一模一樣。
“他怎麼敢明目張膽地通緝梁文?”我奇怪地問道,“不怕被你注意到感覺出不對麼?”
“如果不出宮,我這不是注意不到麼?他越擺在明面上,反而越容易被人忽視。”趙煜風答道,“但這也可能說明,他急了,梁文手上的證據是鐵證,這次任誰也攔不了了。”
“看來虞家過不了這個年了。”趙煜風道,“二寶,咱們回宮,得督促你練功了。”
“啊?這和我有什麼關系啊?”我不大樂意。
趙煜風牽著我的手上車去,附耳道:“大雍第一高手把一身絕學都教你,你還不樂意?”
我實話實說:“可是我感覺你這個高手有點兒摻水……”
趙煜風:“……”
第105章 這麼冷的天,瞧你手凍的
趙煜風應該去寫一本書,叫《十日輕功速成法》。
短短十天,我已經能順著含章殿的金絲楠木柱飛上含章殿書房的橫梁。
“我學會了,你看,我能飛到這麼高的地方來了,輕功這門可以結課了。
”我坐在橫梁上吃著橘子道。
“你是飛上去的麼?你分明是爬上去的,像只猴子一般。”趙煜風擱下手里的筆,起身,“去外邊練。”
給趙煜風當老婆真累,還得練輕功。
“我不去,今天休息一天吧趙煜風?”我誘哄道,“你讓我休息一天,晚上我帶你玩制服play。”
趙煜風也躍上了橫梁來,與我并肩坐著,身上一身暗銀色團龍天子袍襯得他越發面若冰霜又英俊。
而自從互白心跡后,我就越來越愛看他表情冷酷臉卻紅到不可收拾的樣子。
“何為制服普雷?”意料之中,好奇寶寶發問了。
我喂他吃了兩瓣橘子,附在他耳邊細細解釋play的含義。
趙煜風聽完,沉默地消化了一陣之后,臉微微紅起來,認真看著我道:“制服普雷沒甚意思,肚兜普雷才有意思。”
我嘴角抽搐:“呵……呵呵呵呵。”
不要臉的老東西。
于是我今天得到了一天假,但放的假僅限于練功,我一個人玩也無聊,白天便跟著趙煜風在書房完成我作為秉筆的工作職責。
我寫完今日最后一本折子,管公公蓋印,合上放至一邊長桌上。
“慈幼局有關的事我都聽見過幾回了,怎麼看不見一道折子?”我低聲問趙煜風。
“被內閣攔下來了,沒呈上來。”趙煜風嘆了口氣,起身,朝我伸手。
我伸出一手讓他牽著,兩人穿過書房后面的長廊,下班了。
飯后下了會兒棋,我對趙煜風最近看的一本兵書感起了興趣,便和他一道看,有不懂的還能問他。
然而今天只看了半個時辰不到,正津津有味呢,趙煜風就把書給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