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那些被他寵幸過的妃子,再見到他去的時候,主仆二人一道嚇得臉色發青,和第一次接駕時那歡天喜地的氣氛截然不同。
看樣子趙煜風在房事上的作風,給大半個后宮都留下了陰影。
幸好那天我成功地勸動他去寵幸后宮妃嬪,否則以我這殘疾的身體去承受他的暴行,那只能是殘上加殘。
我漸漸不太受得了站在門口聽這殘暴的動靜,到了晚上就說自己不舒服,再后來,就真的身體不舒服了。
我懷疑自己感染了病毒,那病毒的感染可能是從肺先開始的,慢慢向四周擴散,而后又向心臟收攏,讓我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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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園某座假山后邊,有一處臨水的露天平臺,表面粗糙的磚石防滑,漢白玉的護欄正好用來架魚竿,是個極適合釣魚的地方。
這日下午未時正刻一過,中京城上方積了幾天的陰云終于兜不住,摳摳搜搜地飄下細鹽般的小雪來。
我頭戴斗笠,身披蓑衣,靜坐在水邊,把自己想象成“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里的那個酷翁,期待在水面結冰之前能釣上一條魚來。
可這些死肥魚不停游到岸邊來看我,阿巴阿巴張嘴,就是沒有一條咬鉤的。
它們一點兒都不如從前可愛了。
“公公,御前來人傳您過去協助圣上處理政務。”長隨過來傳話。
我:“我生病了,不舒服,不去。”
長隨很為難:“可……圣上已經知道您這幾天都在御花園釣魚,這……”
我登時就不高興:“釣魚怎麼了?生病的人還不讓釣魚了嗎?”
長隨擰著眉欲言又止:“皇上說……”
“皇上還說什麼?說。”他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另一個長隨低頭道:“皇上說如果您今日再不出現在御前,就把我們兩個打發去監欄院。”
“您,您不必在意小的們,您好好養病……”
含章殿的太監,哪個還能吃得起監欄院的苦,再者被從含章殿打發去監欄院,這也是一種極大的恥辱。
我把魚竿伸進水面下方,一通亂攪,繼而起身丟了魚竿,兩袖一甩背在身后:“走吧走吧,唉,咱家這操勞的命。”
兩個小長隨感激涕零,要過來卸了我的蓑衣和斗笠,換上披風。
我擺擺手,心想待會兒見過趙煜風之后還要回來釣魚的,大步朝御花園前門走去。
含章殿里溫暖如春,我帶著一身薄雪走進去,剛站定一會兒,蓑衣上的細雪已經開始化成水滴滴答答往下淌了。
“穿的什麼東西?”趙煜風帥哥皺眉,身上一身文雅的寬袖袍。
“蓑衣,您不知道嗎?您沒見過嗎?”我轉了一圈,好心介紹,“這織蓑衣的草都是能防水的,雨雪天氣穿這蓑衣行走方便極了,也用不著打傘,這是奴才專門托人去宮外買來的,連斗笠一起只要八十文,說起這斗笠……”
“你過來。”趙煜風打斷我。
“奴才不過去。”我腰板挺直站在原地,攏著袖子真誠道,“奴才近日里病了,太靠近陛下,怕會將病氣過給陛下。”
趙煜風懷疑地看著我,而后側頭吩咐:“宣太醫院院首來。”
接著起身朝我走了過來,我登時緊張,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他抓住了我,動手解開我的蓑衣,摘下了我的斗笠。
我感到很不自在,剝下蓑衣后我整個體積就變小了,如同軟體動物被扒去了它的殼一般慌張。
“朕好幾天沒見著你了,聽說你整日在御花園釣魚抓蟋蟀?”趙煜風道,“這個時節,蟋蟀都死光了,你知道嗎?”
我搖搖頭,原來蟋蟀這麼脆弱竟然挺不到冬天,心想難怪我一只蟋蟀也沒找著。
“魚呢?魚釣著沒?”趙煜風又問。
“沒有,”想起那些胖魚我就難過,“它們都不吃我的餌……”
趙煜風稍稍沉默片刻,繼而忽然一動,雙手捧起我的臉,全然不顧殿里還有十幾個人看著,低頭就要吻我。
“別,陛下……小心過了病氣!”我被他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推搡他。
“過了病氣就一塊兒治!”
趙煜風把我壓在了門框上,我閉著眼,聽見門外沙沙落雪聲和近在咫尺的嘴唇相碰纏綿的動靜。
我恍恍惚惚的,腦子里唯一剩下的事是:他這些天里,他有和他的嬪妃們親過嘴嗎?
肯定有吧,他就是荒|淫,就是喜歡親嘴,那麼多女人,她們的嘴唇各種各樣,唇珠豐滿的,形狀如花瓣的,紅如火焰的,粉嫩水潤的,他這些天肯定過得很開心。
“你哭什麼?二寶?”趙煜風親夠了,溫柔地問,“你心里在想什麼,告訴朕,行嗎?”
“我生病了……”我低著頭,用袖子揩眼淚,“我身體不舒服……”
“哪兒不舒服?”趙煜風手握著我肩膀,“朕先給你瞧瞧。”
我胸口不舒服,難道要大白天脫了衣服給他看胸嗎?我拒絕:“您又不是太醫……”
趙煜風依然保持著把我擠在門框上的姿勢,似乎不甘心,還想再爭取一下看我的身體,幸而這時院首來了。
在我的堅持下,趙煜風允許院首跟我去我的小屋里給我看病。
“謝公公,您哪兒不舒服?”院首一邊搭著我的脈,另一手捋著胡子,皺眉疑惑,“您這脈象平穩,下官暫且沒診出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