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是的,你有這麼多老婆等著你,你只寵我一個,她們心里肯定很難過,你是皇帝,還是雨露均沾的好……對嗎?”
趙煜風唇角一勾,弧度卻莫名顯得冷漠:“對,你說得對,我聽你的。”
第97章 朕今夜不會只喝一盞茶就走,昭儀著人鋪床吧
趙煜風會最先寵幸誰,會在哪個嬪妃那兒獻出他的處男之身?
皇后?姜昭儀?蘭嬪?
一整個白天,批寫折子的間隙,走路的時候,吃飯的時候,這些問題都會不受控制地出現在我的腦海里,像病毒彈窗一樣煩了我一整天。
晚膳后,趙煜風洗過手漱過口,坐在榻上,倚著案幾看書,隨手翻了一頁,對管公公淡淡道:“管叔,前些年制的綠頭牌還能找著麼?”
話一出,屋里眾人皆是一驚,打量趙煜風自然是不敢的,是以那些視線都落在了我身上。
管公公這麼穩重的人也一瞬間瞪大了眼睛,看看我,再看趙煜風:“自然是在的,只是陛下今日怎麼突然有興致翻牌子了?”
趙煜風翻著書,眼也不抬:“謝秉筆覺著一個人承受圣寵太累了,且憂心皇家血脈延續一事,朕實在喜愛謝秉筆,他想要朕辦的事,朕都得盡力去辦不是?管叔,把綠頭牌取來吧。”
我坐在御榻另一頭,隔著中間案幾看他,心想他現在既然已經是個正常男人了,難道他自己就不想去找后宮那些女人?干嘛非陰陽怪氣拿我當來說事?
哪個正常男人后院里放著這麼多如花美眷是能坐得住的?反正我要還正常,我肯定坐不住。
屋里一時氣氛陷入某種詭譎的沉寂,無人敢發出動靜,管公公領命行禮要退下的時候沖我使了個眼神。
管公公出去沒一會兒,我也出去了,剛轉出門,看見他在殿后廊下拐角處等我。
“這是又怎麼了?吵架了?”管公公小聲問我。
“沒有,”我說,“他想女人了,哪個男人不想女人?干爹,這很正常的。”
管公公:“……”
“這樣也好,總寵著你一個,難免后宮主子們心里不平。”管公公嘆口氣,又道,“皇上是真心喜歡你,原本以為你還能專寵很長一段時間,既然是你自己勸他去的,倒也是你的懂事。”
我點頭,心想我確實是很懂事。
綠頭牌過了一刻鐘才被送來,一個紅衣太監恭敬地呈上來,檀木托盤里整整齊齊擺著十幾塊刻了字的木牌子。
我瞄了一眼,發現被禁足的皇后、姜昭儀等人都不在里面,繼而又發現里面有一塊木牌子的顏色相比其他木牌子稍新,字也像是新刻上去的。
上面寫著:謝秉筆。
我:“……”
我每天都睡在趙煜風的龍床上,靠里面的那個枕頭底下,還放著許多我隨手塞進去的小玩意兒,那枕頭也是按我睡覺的習慣專門重新做的矮枕頭,趙煜風枕過覺得不錯,便做了一對,兩只都繡著龍。
帳子里側還掛著一些我讓人從民間買來的流蘇小繡球、杖頭傀儡、磨喝樂一類的東西,趙煜風一度嫌棄我把堂堂一國之君的床里搞得亂七八糟,卻從來沒吩咐讓人把我的東西收拾出去過。
總之他的床就是我的床,這張床連皇后也沒來睡過,要侍寢直接晚上睡覺順手就侍了,根本用不著做我的綠頭牌。
想也知道,這是我干爹的手筆,他嘴上說我懂事,但行動上還是想著替我爭取一把。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我現在心里輕松得很,趙煜風要去找他的老婆們了,這下我終于不用提心吊膽他哪天一個憋不住就把我辦了。
趙煜風骨節分明的手指伸向了托盤,手指從我的牌子上頭掠過,翻了和我緊挨著的宋昭儀。
宋昭儀是哪個十八線小妃子……不是,是哪個大臣的女兒?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管公公又問了:“是差人去把宋昭儀送過來,還是擺駕玉和軒?”
趙煜風沉默,似在思考。
如果把人送過來,那他們豈不是要在我睡覺的床上那個?那我晚上睡哪兒去?
“過去吧。”我說。
趙煜風看了我一眼,起身:“按謝秉筆的意思吧,去個人去玉和軒知會一聲。”
門外一個專司傳話的太監聽了話,麻溜兒的小碎步走了。
趙煜風又道:“管叔當值一天,也累了,回去歇息吧,二寶跟著朕去就成。”
管公公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帶著絲無奈和憐憫,行過禮后退了下去。
我不大明白他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看我,皺著眉起身站著,任由人伺候我披上帶毛邊的披風,往我手里塞了個手爐,繼而跟著收拾妥當的趙煜風出了殿去。
天氣越發冷了,入夜之后屋外風大得很,吹得檐下宮燈搖搖晃晃,院里的樹也沙沙作響,被風吹下許多葉子來。
門外兩臺步輦等著,貼身宮女太監們都提了燈籠出來,擁著我們過去。
兩人分別上了一前一后兩臺規制不同的步輦,然而坐在上面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他們抬起步輦出發。
我奇怪地抬眼看,只見前頭步輦上趙煜風背影沉默淡定,左右看了看,發現不少宮女太監都在看著我,似乎在等什麼,碧珠站在御輦邊上,遙遙看著我像是有話要說,卻不方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