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煜風死死箍著我的腰,冷冷道:“不需要。”
帳外于是沒聲了,管公公走了?我眼淚開閘,撕心裂肺:“干爹!干爹!爹!爹!!!”
“皇上恕罪!老奴罪該萬死!”
御帳簾子被掀開了,一盞燈籠進了來,照亮其后兩鬢斑白容貌端正面上無須的紫衣老人。
第68章 可見你小子也沒看起來那麼笨
管公公朝我們這邊看了一眼,像是不忍看,飛快收回了視線,將帳里蠟燭點上,才走至龍床邊恭敬站定。
趙煜風漠然看著管公公:“管叔,您看著朕長大,今日竟為了一個才認識沒多久的小內侍與朕對著干?”
管公公吸了一口氣,視線落在地上:“皇上,謝二寶孑然一身入宮,雖在宮中無父母兄弟,在含章殿遭受眾人孤立冷落,身上卻始終保留著少年純真爛漫。”
“您若想常常欣賞一朵花,還是莫要直接把它摘了,讓它失了養分,成了枯花,就不好看了,若是將它移植另一片土壤,細心呵護,使其慢慢適應,也許便能常開常美。”
趙煜風一手捏住我下頜讓我偏轉頭與他對視,看著我道,眼里俱是失望與冷意:“朕還沒給夠這朵嬌花適應的時間?”
他看似問管公公,實則問我,但我答不出話來。
帳內良久無話,趙煜風最終松手放開了我,讓步道:“好好教教他,待會兒等他不吵鬧了,再送回來。”
我一步一步走到管公公身邊,管公公說了聲“謝陛下恩典”,拿了桌上托盤里疊著的我的一件干凈的紅色太監服外袍給我披在身上,帶著我離開御帳。
一掀簾出去,只見御帳周圍許多帳子都亮起了燭光,不少人或披著外袍站在外面,或伸出腦袋來往御帳這邊看,有的好奇,有的同情,有的羨慕或者嫉妒,還有的鄙夷。
管公公提著燈籠,拉著我的手往他的帳子去,低聲道:“明日一早,消息必定會傳出去,再過得幾日,營地中便無人不知謝公公了,也不知到時回宮,在宮里能不能瞞得住,若是瞞不住,便有的是你的麻煩日子。”
“怎麼圣上就偏看中了一個太監,”管公公嘆氣,“怎麼這太監又偏不愿順從圣意呢?可有時你們又分明相處得很好。”
管公公的帳子就在御帳邊上,里面點了蠟燭,有兩個小太監在里面備好了一盆熱水和毛巾,管公公揮退他們,讓我在一張帶抽屜的長方桌前坐下,擰了熱毛巾遞給我:“要不要擦擦再睡?”
我心情似乎平靜了很多,并沒有想要擦擦什麼的,畢竟趙煜風也不能在我身上弄上什麼東西,我回身抱住管公公的腰,臉埋在他有少許老年肥的肚子上,小聲叫他:“干爹……”
“哎……”管公公聲音發顫,又嘆了口氣,拿熱毛巾擦了擦我的臉,擦到我脖子的時候動作頓住了,抖著手把我衣領子往下一扯,吸了口涼氣。
我扭頭去看鏡里,只見露出來的脖子和肩背上,皆是紅色嘬痕,我驟然睜大眼睛,把上身衣服全褪了下去,胸口、腹部、后背,竟然到處都是這種痕跡。
剛才在御帳里黑燈瞎火的,我只覺得被他親得有些痛,但萬萬沒想到會留下這麼顯眼的痕跡,大腿上的刺痛感也不用去看了,一定也是這樣的痕跡。
我坐在圓凳上,呆了一會兒,管公公把衣服給我拉上了,拍著我的背安慰道:“這也是……遲早的事,他是天子,他想要的,誰又能攔得住呢?去睡吧二寶,這幾日不必去御前伺候了。
”
“可是皇上待會兒還要我回去……皇上不會怪你嗎干爹?”我問。
管公公搖頭:“陛下在宮里就我一個能說話的人,嘴上說話有時很重,但不會對我怎樣的,生氣了頂多也就是罰幾個月月俸而已,你今夜就在我帳子里睡,我還得去和皇上說些話,你不必等我。”
他轉身出帳,沒一會兒,剛才那兩個小太監又進來了,以前在含章殿也常見到,但之前冷著臉沒理過我,現在卻謝公公長謝公公短地問我要什麼伺候,和顏悅色輕聲細語的。
“想漱個口。”我說,“有勞了。”
他們端來漱口的茶水,又抱來了一床被子鋪在管公公床上,和他的被子一起并排成兩條長年糕。
雖然管公公讓我先睡,但我也不敢就這麼睡。
我看著蠟燭拉得很直的焰心,坐著條床邊的凳子,趴在床沿上休息,精神仍緊繃著,注意著帳外動靜。
大概半個時辰,管公公回來了,后面還跟著人,腳步聲沉穩有力,還帶著刀鞘相撞之聲,應該不是太監,但是管公公將他們攔在了外面,一個人進來的。
我緊張地站起身,聽見外面男人聲音道:“管公公,您是聽見了皇上的話了的,快把人交出來讓咱們帶回去吧。”
帳里又進人來伺候他更衣,我也湊上去伸手幫他脫外服。
“不急著更衣,先替咱家倒杯茶,要涼的。”管公公揮揮手,吩咐一個小太監,又沖外面道,“你們回去復命,就說咱家不給!”
小太監奉了茶,管公公接過茶盞一飲而盡,我站在一旁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管公公和帳外那兩侍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