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我不知道怎麼辦,但我想起了劉雙九今天和我說過的那些話,他說先討好,但又不要完全討好,要給些甜頭,但是又得矜持,讓他惦記。
感覺非常復雜,我想了想,抓著趙煜風的衣襟,抖著踮起腳在他嘴唇上親了一下,繼而沒看他表情直接繞過屏風站到了外面去。
討好,矜持,我想我應該是完成了這兩個步驟。
好像也不是很難,就是臉上總發燙。
趙煜風也從屏風后出來了,走至我身前,微微躬身,低頭看我臉,眼里有笑意:“今日做得不錯,除了晚膳之外還賞你點兒什麼。”
劉雙九還說得找他要東西,看他肯不肯給。
肯定不能要太貴重的,或者趙煜風不想給的,比如回家這種,我正想著,視線忽然注意到架子旁姜昭儀送來的那筐橘子。
“奴才想要這筐橘子里最大的那一個。”我說。
趙煜風愣了一下,繼而輕笑:“一筐都給你這挑嘴的奴才。”
第63章 你這混賬奴才
晚上吃了許多肉,我坐在御榻旁的地毯上挑許久,一邊挑一邊吃,終于挑出了最大的那個橘子。
“非得吃最大的那個?”趙煜風讓人在榻上置了個棋盤,管公公在陪他下棋。
我:“這一個是奴才自己摘的。”是我第一次摘橘子的最大成果。
趙煜風:“你就知道是這一個?朕看地上那個也差不多大。”
“奴才留了記號的。”我舉著橘子,把橘子皮上一個指甲印給趙煜風看,“當時特想吃,但姜昭儀不讓奴才吃,說留給您來著。”
“哦。”趙煜風坐在榻上低頭看我,突然一伸手搶走了我手上的大橘子,面無表情道,“所以這是朕的橘子。
”
“這是我的……”我有點兒舍不得,明明答應了給我的,怎麼又拿走,但這話是不敢說的,只能裝可憐,“是奴才親手摘的,為了摘它,爬樹的時候還摔了一跤……”
“小氣的奴才。”趙煜風把橘子丟了回來,正好落在我懷里。
“謝皇上。”我摸了摸,把橘子裝進袖子里。
趙煜風又道:“上來陪朕下盤棋。”
管公公便起身將棋盤上棋子收拾了,退至一邊給我騰出位置。
我訕訕地在御榻另一邊坐下:“奴才不會下。”
趙煜風看了管公公一眼:“管叔教他。”
管公公便教我,但我對下圍棋不感興趣,他說的東西我全沒法過腦子,一門心思想在棋盤上五子成龍。
正下得起勁,侍衛隊長周亭來了,在帳外候著。
“讓他進來。”趙煜風把正要下的那枚棋子擱下。
周亭進來了,行了個武將的禮,一臉肅容:“皇上,案子審完了。”
趙煜風:“說。”
周亭卻面露猶豫之色,看了我和旁邊伺候的幾個太監一眼。
趙煜風:“都先退下。”
我起身,行了個禮,退出了御帳,和管公公一塊兒站在門側候命,我不禁好奇,案子說的是哪個案子呢?會是吳貴寶的案子嗎?應該不是,這種小案子應該不至于能讓皇帝過問。
周亭在里面待了大約兩炷香時間后,里面突然傳出杯盞砸在地上的動靜,繼而周亭掀簾出來,我們連忙進去,管公公去安撫趙煜風的怒火,我們這些小太監則提心吊膽地收拾地毯上的杯盞和茶水。
“朕無事,管叔莫要擔心。”趙煜風聲音聽起來還算平靜,“謝二寶過來,接著下這盤棋。”
我從地上起來,坐回御榻上,下了一顆白子。
輪到趙煜風了,他看著棋盤,似乎有點兒犯難,忽然間臉色一沉,暴躁地把棋子扣進了棋盒里:“你在干什麼?怎麼擺成一條條的!下個棋也不會!”
我肩膀一抖,小心地把棋子放進棋盒里。
安靜片刻后,趙煜風又重新落子:“接著下。”
這回我嚴格按照管公公教我的下了,他說下哪兒就下哪兒,但趙煜風興趣不大了,說要出去走走。
臨出帳子前,趙煜風又換了身暗色的衣服,換衣服時因為一個太監緊張扣錯了他一粒扣子而將那太監從御前貶去了監欄院。
一群人戰戰兢兢跟著他從營地側邊出去,到了營地外面,趙煜風翻身上馬:“都不許跟來,謝二寶一個人跟著就夠了。”
管公公勸道:“皇上,夜深了,野外縱馬有風險,讓周亭帶隊人護著您……”
趙煜風冷笑一聲打斷:“朕的話是不管用了?還是管叔這把年紀也想去監欄院劈柴火!”
管公公如同挨了一耳光般,臉色霎時沒了血色,抖動著嘴唇說不出話來了。
趙煜風輕易不對管公公說難聽的話,這下把火氣沖著他,是動了大怒了,在場所有人,無一人敢有半點兒動靜。
“朕說一個人跟著夠了,便是一個人夠了。”趙煜風說完這句便策馬在夜色里奔騰出去,聲音順著夜風飄蕩回來,“動作快點兒!跟不上朕便砍了你的頭!”
我登時慌了,回頭問管公公:“他騎著馬,我怎麼跟啊……干爹?”
“給他弄匹馬,快!”管公公回過神來,著急地吩咐身旁侍衛。
我:“我不會騎馬!誰能騎馬帶我過去麼?”
“沒聽見圣上不許別的人跟著!你小子怎麼騎馬也不會?!”管公公怒道。
“謝二寶!”趙煜風的喊聲遠遠傳來,隱約帶著一絲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