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知道這不可能,我側躺著,渾身繃緊了盯著他,一顆心懸著。
“說點兒什麼。”趙煜風眼睛仍然閉著,突然道。
我被他突然出聲嚇得微微一顫,有些懵住。
趙煜風聲音冷漠:“要麼做點兒什麼,要麼說點兒什麼,再沒動靜,今晚便弄了你。”
我:“!!!”
弄?弄什麼怎麼弄?這是個什麼奇怪的動詞?我腦子里一片空白,既不知道要做什麼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趙煜風側身翻過來,睜開眼看著我,忽然伸手撈住我后腰便往他那邊一帶,手登時便拽開了我中衣一側的一根系帶。
“我說我說!我有要說的話!”我連忙抓住他的手道。
他看著我雙眼,眼神漠然地等待。
我幾乎沒過腦子隨便揀了件事情道:“監欄院的草叢里有一種蟲子,它的叫聲很特別,奴才學給您聽……”
趙煜風對我衣服的興趣顯然比對蟲子要大,手上又拽松了第二根系帶,中衣登時松開了一邊,敞了小半副胸口。
我沒法講蟲子的故事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和他雙手做對抗上,急得不行:“我說了,我說了,你別這樣好不好,我已經聽你的話了!”
“聽話?你這也叫聽話?”他雙手掐住我腰猛地一拉,冰冷地看著我,“想同你親熱親熱,你便要躲進洞里一般,你只是在糊弄朕罷了,先假意服個軟,吊著朕胃口是嗎?是誰教你欺君的?”
第55章 一定是她把你教壞了
趙煜風竟然完全知道我心里所想,我登時懵了,不知作何反應。
“你是不是覺著朕對你這奴才很特別,才敢恃寵而驕,一點一點來挑戰朕的耐性,試圖拿捏朕?”
趙煜風手掌按在我后腰,聲音逐漸壓得低而沉:“朕方才聽說,昨晚后院假山邊上,誰同你一起站著說了好一會兒話?挨得還挺近,二寶,告訴煜哥哥,昨晚是誰和你在那兒說話?說了什麼?”
我呼吸有那麼一瞬間停滯,他知道有人和我說過話了,那他知道是碧珠嗎?
“沒有,沒有人和我說話……”我道。
“你向來單純沒什麼壞心眼,現在又會玩弄人心,又會說謊,一定是她把你教壞了。”趙煜風松開了我,坐起身來,一副認真考慮的神情,“你說朕該怎麼處置她?”
“沒有人和我說話!”我跟著坐了起來,害怕地抓住被單,我心里那個后悔,后悔昨天晚上為什麼要去靠近碧珠,“皇上,真的沒有人和奴才說話……您處置奴才吧。”
趙煜風轉頭看向我:“所以你的意思是,沒有人和你說話,沒有人教壞你?”
我茫然地搖頭:“沒有……”
趙煜風皺眉:“這就奇了怪了,若是沒被人教壞的好二寶又怎會躲著朕,怎會不聽話呢?”
我仔細想了想他的話,有點兒明白他到底什麼意思了。
他希望我做一個好奴才,真的奴才。
“奴才以后不躲了……”我道,“奴才只是一時不習慣……皇恩浩蕩,奴才沒見識膽子小,奴才現在習慣了,以后會聽話,真的聽話……”
趙煜風卻絲毫不為所動,仍舊那副冷漠神情看著我,也不說話。
我看著他,忽然這一刻覺得,我從來不認識他。
馮玉照大概再也不會出現了,我真有點兒想他。
我輕輕將手搭在皇帝的胳膊上,傾身靠近,閉眼,嘴唇碰在他微涼嘴唇上。
趙煜風似乎終于稍感滿意,一手托在我后腰將我放倒,俯身在我身上,嘴唇親吻的方式明顯有種新手上路的感覺,沒頭沒腦地在那兒咬啊砸吧的。
我攥著拳,盡量使身體別緊繃,走神地想,一天到晚那麼想親嘴,還以為他有啥高超技術可以展示呢,就這丟人現眼的兩下子,他后宮那麼多妃子到底是怎麼忍受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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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煜風這晚是在我房里睡的,親了幾次嘴后他似乎有點兒失去新鮮感了,亂在我胳膊上腰上捏了兩下,抱著我就睡了。
我心里思緒紛亂,在他懷里一直到后半夜才睡著,然而天沒亮又被人叫醒。
一睜眼,發現耳房里已經點了蠟燭,屏風外人影綽綽,屏風內一個太監從帳子外伸進一只手來輕輕推我肩膀。
“謝公公,皇上讓您過去伺候呢。”
我揉揉眼,在床上繼續攤了一小會兒,帳子外的太監又推了我一下:“謝公公?”
我終于起身,坐在床上發呆,繼而見他把帳子朝兩邊掛了起來,接著又一個灰衣太監端著洗漱用具從屏風后進來,端至床邊,恭敬地躬著身等著伺候我。
這該死的封建階級作風。
我匆匆洗漱完,穿了外袍出去,見趙煜風也剛好穿上赭紅的圓領袍,一個宮女正拿著鑲玉腰帶要給他系上。
趙煜風一眼看見我,阻止了那宮女的動作,道:“讓他來。”
沒指名沒道姓的,但似乎都知道說的是我,退到了一邊。
我上前去接過鑲玉腰帶,兩條手臂在他腰上一環,將腰帶從他腰后繞過,扣上了搭扣。
“等朕下早朝一起用膳。”趙煜風正了正腰帶,手稍有些用力,在我臉上一掐,心情似乎還行。
我目送他離開,赭紅色身影在宮燈照耀下往垂拱殿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