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發現含章殿的宮女們也是在飯房吃飯的,只是含章殿宮女少,太監宮女一般錯開時間吃飯,所以之前沒見著過。
但現在我閑了,連茶房也不用去了,于是每天一到飯點,便去飯房里找張桌子坐下等著宮女們來,好飽一飽眼福。
“你怎麼又在這兒?”她們來了,四個一起來的,其中一個活潑的,見著我就笑,“每天就你一個太監巴巴地來這麼早,來干什麼的?”
我不敢說我是來看美女的,只道:“我肚子餓得快。”
“既是來吃飯,怎不見你桌上有飯?吃完了?”又一宮女問。
我尷尬地起身,隔開一段距離排在她們后面等著打飯,偶爾趁她們不注意時,偷偷瞄一眼她們穿著漂亮宮裙的美麗身影。
在含章殿當差是有長相要求的,太監稍低些,五官端正不磕磣就行,而宮女就不同了,個個長得像天仙,也不用干重活,重活都太監干了,每天就是插花、熏香、泡茶、伺候皇帝穿衣就行。
所以養出來的氣質也好,和外頭的高門貴女比起來也不差,行走在含章殿里時猶如風景一般。
趙煜風這狗皇帝可真是好福氣,已經有了那麼漂亮的皇后,那麼多漂亮的妃子,連近身伺候的婢女也這麼漂亮。
上帝是公平的,所以他讓趙煜風英年不舉。
真是nice。
“你這臭太監,在淫|笑什麼?”一個戴珍珠耳環的宮女突然回頭問道。
我回過神來:“我沒有啊,我只是想到一件好笑的事情……”
我心里有鬼,因為確實我每天都來看她們,說話聲音就越來越小。
“你心虛了,說話的聲音都變小了!”剛才說我的那個宮女氣勢洶洶的,“你每天都來這麼早,看也就算了,還笑!你心里想什麼齷齪東西呢?”
我講道理:“我什麼都沒想,我就是覺得你們好看來看看,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好像氣氛有點兒不對勁了。
“你個死太監你好什麼逑啊你好!”珍珠耳環瞪著眼朝我大步走了過來,其他三個也跟上。
我感到不妙,轉身便走,然而身體虛走不快,剛邁出飯房兩步,就被追上揪住耳朵,四個人把我圍在墻根揍了一頓。
雖然揍得也不是很重,但從這以后,我就再不敢早去飯房吃飯了。
天氣一天一天變冷,我身體一天一天康復,茶房對我的要求日以寬松,也不讓煮茶了,就每天洗洗茶杯掃掃屋子就成,十兩一月的月俸掙得很是輕松,但被禁了足,出不了含章殿的任何一個門,最遠只能是倒茶渣的時候在偏門站一會兒望望含章殿外面綿長的紅色宮墻,想去找劉雙九玩都不行。
更別說出宮回家了。
天長地久有時盡,這座宮殿對我禁錮什麼時候能結束呢?
這是我每天出去倒茶渣,站在偏門想得最多的事情。
“你表舅還不肯撤了你的禁足?這都多少天了?”守偏門的太監見我天天來這兒打卡,已經混得熟了,找我搭話。
我坐在偏門的門檻上,渣罐放在旁邊,點頭:“是啊,怎麼還不撤了我的禁足啊,我好想出去玩兒。”
又掏出一根從膳房里偷出來的糖葫蘆:“你能偷偷放我出去玩兒嗎?糖葫蘆給你吃。”
他撇著嘴,搖搖頭:“管公公的吩咐誰敢懈怠?吃了你的糖葫蘆,到時候挨打的就是我了……謝二寶快站起來,皇上御攆過來了!”
我扭頭去看,只見烏泱泱一行人正從含章殿正門出來,其中八個灰衣太監抬著一臺寬大的紅漆步攆,步攆之上白衣玉帶墨發金簪的趙煜風正拿著卷書在看。
步攆兩旁各有兩個紅衣太監和兩個宮女,宮女們正是常在飯房見著的那四個,管公公也在,走在步攆一側,手臂挽著把雪白的拂塵。
我和守偏門的太監并肩站著,躬身低頭,等待御攆過去。
不想御攆剛剛過偏門一點兒,忽然就停下了。
只見其中一個抬步攆的太監和管公公說了什麼,管公公點點頭,那太監就捂著肚子跑了過來,直沖膳房這邊太監用的恭房去了。
“少個人,你們兩個過來一個。”正一頭霧水,忽然聽見管公公沖我們兩個道。
我還在愣怔,守門的倒是麻利,立馬去了,然而走到半路,步攆上趙煜風側頭看了一眼,突然“啪”一聲丟了手里的書。
除了管公公和抬步攆的,其余宮女太監全都跪在了地上,高呼:“陛下息怒!”
過去的那個守門的灰衣太監也嚇了一跳,半路停住腳步,跪在了路上。
我不想跪,我是社會主義接班人,我不跪封建地主,反正我站在這里什麼都沒做,他絕不可能是發我的火,我悄悄往后挪,試圖藏到門后去。
“謝二寶!”正要一個轉身進去,管公公叫住了我,“你過來補上!”
第46章 今晚搬到主殿邊房來睡,明日開始在主殿擦地
這是我穿來落后又封建的古代的第四個月,曾經的我生活在溫室里,在家有我媽,在學校有小女生送花,我四肢不勤五谷不分過得非常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