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抓住他寬大柔軟的衣袖捂在臉上擦眼淚,擦完了問他:“玉哥哥你說他們為什麼會想要那個一個太監?我真想不通,世界上竟還會有人想和太監做那種事的麼?這,這難道不很變態嗎?”
馮玉照表情有那麼一瞬呆滯,顯然也覺得那兩個獄卒的行為很難理解,道:“這世上就是……就是什麼人都有吧,那兩個獄卒,我派人把他們殺……”
我瞪大眼睛:“你把他們殺了?你殺人了?你,你……”
“不,還沒有。”馮玉照立馬改口,“我的意思是,問你的意思,他們欺負了你,要不要把他們殺了給你出氣?”
我:“他們是想做壞事,可不是沒做成嗎?我不想殺他們,他們犯了錯,但罪不至此。”
馮玉照嘆氣,在床邊上坐下:“你心太軟……”
我:“但是可以把他們閹了嗎?”
馮玉照:“……”
我小聲道:“雖然他們沒做成壞事,但強|奸未遂在我的家鄉也是犯了法的……”
馮玉照似有猶豫,最后還是道:“照你的意思。”
我怕他覺得我殘忍,又道:“太監群體很可憐的,身體殘疾,心理也自卑脆弱,他們竟然還想對太監下手,簡直不是人,就該讓他們也變成太監,也嘗嘗這種滋味。”
馮玉照收回手:“對,你,你說的對。”
一想到那兩個家伙就要變成太監,我心里好受了許多,搖搖馮玉照袖子:“玉哥哥,我什麼時候能再出宮去,你方便幫忙再送我出宮去嗎?我想我媽媽。”
“嗯。”馮玉照摸摸我頭,“我回頭問問管叔,看他什麼時候方便,送你出宮去。”
我點點頭,心想這事求他,果然容易,他對我真好。
“這瓶藥你擦屁股上,還有背上的鞭傷。
”馮玉照從袖子里掏出個青釉瓷瓶放我枕頭旁,“這個擦了,不留疤。”
我:“留疤也沒事,哪個男人身上不留幾個疤呢?”
馮玉照卻有點兒堅持地勸道:“還是不留疤的好,這藥還有止痛的作用,擦了能好受些。”
“止痛?那我擦,我屁股好痛。”
馮玉照溫聲道:“傷勢如何?我替你瞧瞧,替你上藥?”
我突然感覺到哪里不對,看著他,疑惑地問:“奇怪,玉哥哥,你今天怎麼這麼溫柔,像變了個人似的,你平時不是這樣說話的。”
馮玉照咳一聲,表情嚴肅,語氣恢復了平時的兩分:“你受了驚嚇,我自然要對你溫柔些,免得讓你再難過不是?”
“可是你溫柔過頭了,像是換了個人,”我仔細回想他方才的表現,“也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
馮玉照驟然無話,臉色冷了下來。
我心里忐忑起來,似乎他的情緒又不穩定了。
果然,他冷冰冰道:“胡說什麼?我想做什麼便做什麼,有什麼虧心不虧心?別蹬鼻子上臉。”
我一頭霧水,不知道他為什麼又突然這樣了,明明剛才就很溫柔的,頓時心里像被人擰了一把似的難受,喘了兩口氣,不知道說什麼,便翻了個身,朝著墻,低聲道:“我,我下次不這樣說話了,我現在困了,睡覺了。”
坐在床邊的人沒有回應,過了那麼一會兒,他起身走了,出去的時候將門重重一甩:“狗奴才!”
木門撞在墻上的聲音巨大,我嚇得肩膀一抖。
第40章 皇上脾氣差還是你脾氣差?
第二天馮玉照又提著個食盒來了,拉著臉進門的,不說話,只有手里提著的食盒飄出濃郁香氣,仿佛有形,勾著我的鼻子。
我也不說話,放下手里折騰得掉了尾巴的草兔子,走到桌邊,屁股仍舊不敢坐,像截樁子似的站著。
馮玉照把食盒放在桌上,掃我一眼,撩著衣裳下擺在桌邊椅子上坐下,不看我了,瞎打量著這陳設簡單一眼能看盡的耳房。
腦海中天人交戰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打開食盒,把飯菜端出來吃。
今天是粥、魚湯、兩樣翠綠小菜、一只肥嫩的荷葉雞腿、一碟子煎肉。
正吃得美,他突然羊癲瘋發作了似的,猛地從椅子上躥了起來,兩步走至床邊,手里抓著一個東西回來了。
“怎麼回事?這是我親手做的,你,你……”馮玉照把那只毛躁的草兔子拿給我看,臉上怒容隱現,“尾巴呢?你給揪了?”
我咽下嘴里一口菜,又啃了兩大口雞腿,確認吃飽了,才擦擦嘴上的油,小聲道:“自己掉的,這兔子質量太差了,可不怪我。”
馮玉照頓時眼睛一瞪,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你說什麼?”
“我說,你手藝不好,我玩了兩下,它尾巴就掉了。”
我發現食盒底層還有一碟剝好了殼的糖炒板栗,往嘴里塞了兩顆,又把剩下的全用塊帕子包起來揣在懷里。
馮玉照:“這又是做什麼?”
我:“冷宮沒人來送飯了,我存點糧。”
如果馮玉照有胡子,想必這會兒已經氣得飛起來了:“我短你吃的了?!”
我:“吃飽了,發飯困,我睡覺了,你自便。”
說了這幾句話感覺肚子里消化了一些,我又填了一塊雞腿肉,往床上一倒,背對著馮玉照閉眼睡覺。
馮玉照在屋里來回踱步,帶起一陣旋風,來回踱了兩圈后,在床邊停下:“你吃了我的喝了我的,就這樣對我?良心呢?”
是啊,我吃他的喝他的,還得指望他出宮,怎麼能這種態度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