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玉照睡在床外側,沒吹燈,顯然也還睡不著,我側身看他,發現他也正看著我,一雙深邃眼眸漆黑令人捉摸不透。
“這是我這輩子頭一次和人同床睡覺。”他說。
“你和皇上不一起睡覺嗎?”我奇怪道。
馮玉照解釋道:“不,皇帝一般不會在后宮留宿,偶爾召妃嬪去含章殿侍寢,侍寢完了也不會留人。”
“為什麼?”我好奇問道。
“怕睡夢中被殺。”馮玉照注視我雙眼,“前朝有個皇帝,他的一個寵妃是敵國細作,潛伏宮中十余年,某一日那皇帝去寵妃寢殿,玩得太晚便留下睡了,結果在床上熟睡之際被寵妃割……”
“不說了不說了!”我捂住耳朵,“大半夜的講這種故事有點兒嚇人。”
見他嘴唇不再動,我才放下手。
他仍靜靜看著我,臉龐俊美如玉,看起來賞心悅目。
天哪,我和皇帝的男寵睡在一個床上,這可能是我這輩子做過最牛批的事情了。
馮玉照:“傻笑什麼?”
“你的胸肌好大啊。”馮玉照被子只蓋到腰,單薄的中衣掩不住他胸前堅實的輪廓,我好奇地伸指戳了戳。
馮玉照:“洗澡的時候還沒看夠?”
“霧氣太大了,沒看清。”我說。
馮玉照臉上飛紅:“還想看嗎?”
我:“能看嗎?你給我看我就看。”
他似有猶豫,繼而手指將中衣系帶拽松了,露出充滿力量感卻又不過分夸張的胸肌來,在溫潤燭光下漂亮得如同雕塑。
“臥槽你好厲害,牛批壞了,怎麼練這麼漂亮的?你的胸肌會動不?”
馮玉照皺著眉,使了下勁兒,為難道:“我不會。”
“你有幾塊腹肌?”我又問。
“自己數。”他把衣服全拽開了,大方敞著。
我爬過去,就著燭光數:“一、二、三……八塊!哇厲害厲害,牛批牛批。”
“你呢,你幾塊?”他問我。
我老早就想把這身衣服給脫了,一聽他問立馬坐起來,先把頭上釵子全拆了扔床下去,頭發散開再脫衣服。
脫到肚兜時解不開背后系帶,馮玉照坐起來,手指一勾,幫我把系帶解了。
“我一塊也沒有,哈哈!”我轉過身來,摸了摸|胸口和肚子笑道,抬頭對上他眼神,笑聲頓時被他幽黑眼神止住了。
“你干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看得我酒都差點兒醒了。
“看你發傻。”他說。
“你怎麼又罵人?”我一拳砸在他胸肌上。
馮玉照雙眼盯著我,一巴掌拍在我胸口,說是拍,也像摸。
我又打他一下,他又打我一下,一來一回,我受不了了,躲閃了起來:“打就打,別摸行不,你手上繭子摸得我癢哈哈哈哈哈!”
話剛說完,馮玉照突然傾身過來,把我撲倒在了床上。
四目相對,我光著膀子,他敞著懷,手臂支在我身體兩側,松散的絲綢中衣微微晃動節奏如同床帳外躍動的燭火,撩蹭著我赤|裸胸腹。
我愣住了,看著馮玉照漆黑卻又似乎在發亮發火的雙眼,感覺此時氣氛有些微妙不對勁。
“你撲倒我做什麼?”我問他。
馮玉照喉結動了動,沉聲道:“什麼都沒想做,你別多想。”
我有點兒暈:“啊?”
“回宮里去吧,謝二寶,”他忽然道,“我許你榮華富貴,你想家,我派人把你父母接中京城來,讓你們常常見面。”
我笑:“謝謝,但是你接不來我爸媽……而且,我不想回宮去當太監。”
唉,他自己的榮華富貴都是靠以色侍人才得來的,還能這麼想著我,太令人感動了。
馮玉照眉毛微皺,似有不解,但沒問什麼:“我可以給你個官當,但不能是大官,否則御史臺那群言官……”
“我不想當官,想回家,”我打斷他,“等我回家就能變回完整的男人了。”
他愣了一愣,嘆氣道:“酒喝多了在這兒說胡話,沒了的東西怎麼再長出來?”
“可以長出來!”我頓時急了,“真的,只要我回家去,就能變回去了,你從我身上下去,你這樣我不好睡覺。”
馮玉照終于從我身上翻了下去,挨著側躺在我旁邊。
說了這麼會兒話感覺精力消耗了不少,有些困了,把被子拉上來蓋好,順手也給他蓋上,我平躺著安詳地閉上眼。
他卻突然道:“別做夢了,回家也不可能變回完整的男人,世上沒有這樣的再生之術。”
臥?槽?
我難以置信地睜開眼看著他。
馮玉照神情淡漠:“你已然是個太監,就得接受現實,做個太監有什麼不好?”
“做太監當然不好!”這可得認真說道說道了,我側過身去和他面對面,“太監連那話兒都不頂用,人生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他瞳孔震了震,深呼吸一口氣,認真勸道:“人生還有許多其他樂趣,時間久了你就會知道,頂不頂用……其實沒什麼大影響。”
我呵呵:“你怎麼知道沒影響?你又不是太監,站著說話不腰疼。”
他靜默半晌,喉結滑了滑,忽然一手按在我肩頭,距離拉近了些,低聲道:“其實我……我那兒也不行,但是真沒什麼影響,那事也沒什麼趣,反而能讓人清心寡欲專注其他更高雅的情趣,比如書法、劍術……”
震驚了,我睜大眼睛看著他:“你那麼大,都不行?那也太可惜了吧,唉,沒事沒事,咱看開點兒。
”
我也把手放在他肩膀上安慰他,心想那他還是比我好,至少他大,看著也高興啊,還是我比較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