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蕭沐唔了一聲,“你真的很想成親?”成親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倒不如說有弊無利。
畢竟凡間的婚姻跟修真界的道侶不一樣,若是嫁入皇家,不僅沒有人身自由,甚至連見父母一面都難。
他前世就因為體弱無法孝敬父母,如今重活一世,好不容易有了一身修為,不必叫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了,卻又要嫁入皇家不能盡孝。
不論怎麼想他都覺得不對。
最重要的是,他若是真住在了宮里,那豈不是每天都會被阿離這條賴皮狗纏住廝磨,每個清晨都起不來床,更別提練劍了!
光是這麼一想,他渾身都打了一個顫。
不行,他不能成親!
殷離用力點頭,“先皇可是給咱們賜婚了,我連聘禮單子都擬好了!”
“這麼快!”蕭沐震驚,所以這一整日,殷離除了處理叛黨,忙先帝后事之外,竟然還抽出時間擬好了聘禮?
對方到底是有多急著跟他成親啊?
可是他還一點準備都沒有。
見蕭沐一幅錯愕的模樣,殷離勾勾他的鼻尖,“放心,我不是立刻就要上門提親,畢竟還沒問過你的意見。我只是太高興了,忍不住就想把一切都準備好。”
殷離說時,牽過蕭沐的腕子,垂著眼,心頭激動又忐忑,“所以小呆子,你愿意……與我成親嗎?”
蕭沐還有點懵,可是看著殷離一幅期待的表情,他又不忍心潑冷水,只模棱兩可道:“我……想先跟父母商量。”
殷離聽出了這話語中的猶豫,眸光黯淡些許,不久卻又眸子一動,目光亮起來,“嗯,我知道了。”他說時親親蕭沐的臉蛋,“回家吧。
”
蕭沐狐疑看他一眼。
為什麼他總感覺哪里不對?今天的阿離好像過分聽話了些。
他走出殿外與茗瑞一道回府,忍不住回望一眼,見殷離還在原地看著他,一如既往地沖他揚著燦爛的笑。
但愿是他多心了吧,他想著。
蕭沐回到王府,先去見了王妃與老王爺,王妃見他安然無恙,才終于安下心來,說了些叮囑的話,又吩咐下人給他送了些滋補的膳食,他與父母閑聊了幾句才離開。
蕭沐剛剛走出安善堂的院門,卻聽見身后斷斷續續傳出對話聲。
王妃的聲音似乎有些哽咽。
他眉心一皺,停在門外,便聽王妃道:“我這心里真是舍不得。”
老王爺道:“殿下……呸,陛下對咱們沐兒一心一意,還有什麼舍不得的?這事我做主了,再說那是皇命,也由不得咱們啊。”
“你!”王妃有些氣急,“嫁過去就是皇家的人了,蕭家怎麼辦?你想絕后啊?如若不然,你去納妾,再生個孩子。”
卻聽老王爺聞言立馬義正詞嚴道,賣乖般哄道:“我怎麼會納妾?要生,自然得夫人給我生。”
王妃“哼”了一聲,聲音中帶著明顯的笑意:“生什麼生,我已經老了,生不了了。”
“夫人明明年輕著呢,不試試怎麼知道?”
“別鬧,癢!”
隨后便是打情罵俏的聲音,聽得蕭沐渾身一震,莫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匆忙走開了。
就這麼平靜了幾日,蕭沐從老王爺那里聽到了許多殷離的消息,例如如何處理叛黨,又降服了那些倚老賣老的顧命大臣,如何安撫在逼宮事件中喪命的宗親與官員家屬等等。
聽得蕭沐由衷感慨,阿離真是好厲害!
但讓他有點訝異的是,這麼久過去,阿離竟然都沒有傳他進宮,甚至毫無消息,令他莫名有些落寞。
不過這樣一來他也難得有機會練劍了,于是一時高興,成日提著追光不離手。
但白日有追光在手他還不覺有異,可到了晚上,伴著空蕩蕩的床榻他便輾轉反側睡不著了。
接連幾日失眠后,他無奈地躺平望天,自己這是一天都離不開阿離了嗎?!
他強忍下立即去找殷離的沖動,告誡自己這樣下去不行,阿離如今是皇帝了,今后日理萬機,不可能再同以前一樣成日陪著他。
而且,被阿離纏上的后果……他摸了摸后腰,忍不住一顫,忽然覺得一個人其實也蠻好的。
這麼想著,他強迫自己靜下心來,閉上眼,默念清靜經。
足足念了幾十遍,外頭忽而傳來嘈雜聲,還有陌生的聲音在喊:“這些都搬進去。”
他蹙起眉,起身披了件袍子走出去,剛剛踏出門檻,便見大量宮人正在往院子里搬一個又一個箱子,幾乎快要堆滿院落,活像在搬家。
蕭沐詫異道:“你們是誰,這些是誰的東西?”
一名宮人沖他作揖,“世子爺,這些都是陛下的。”那人說時還沖身后人招手,“快搬進去。”
蕭沐還沒反應過來,便見宮人們忙不迭抬著箱子往屋子里進。
“等……”他剛欲阻止,便見殷離跨入院門,宮人們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跪成一排。
便見殷離旁若無人,一邊快步走來一邊沖他揚起笑,“小呆子!”
蕭沐錯愕:“阿離,你搬這麼多東西來做什麼?”
殷離迎面而來,帶著風一把將他摟進懷中,灼熱的呼吸吐在他的鼻尖,沖他笑道:“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
“小呆子,我帶著江山來嫁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