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是否同意,還要看我對待這些美人的態度如何。”
皇帝當然不會因為他逛了一次花樓就相信他是見一個愛一個的紈绔,這也是令他苦惱的地方,這些美人他若是不碰,短時間內還好瞞,時間一長可就不好辦了。
蕭沐面露恍然,難怪今日來時,蕭衍特意不騎馬,而是與他同乘馬車,一路上勸慰他,說殿下收了美人一定有苦衷,叫他不要與殿下鬧別扭。
皇室的想法果然好復雜,蕭沐想著。
“但是我會想法子的,小呆子,別擔心。”殷離在他耳側輕聲道。
蕭沐點點頭,扭頭去尋蕭衍的身影,忽然一愣,卻見對方已經被眾多官員團團包圍交杯換盞,老王爺也豪爽,對這些敬酒來者不拒。
蕭沐有些不放心,試圖上前勸阻,卻被殷離拉住了,“老王爺許久不在官場出現,大家也是想在他面前混個臉熟罷了,你放心,我今日安排的酒不醉人,老王爺酒量好,沒事的。”說完又安排了侍從留意蕭衍。
蕭沐這才眉心一松。
不多久,張棟之亦舉了酒盞過來敬酒。
他看著殷離,意味深長道:“當初我還擔心您對世子……”他說時看一眼蕭沐,笑了笑道:“擔心陛下會因此忌憚,但如今看來,您應對得很好,下官也就放心了。”
殷離在皇帝面前表現成一個紈绔,這種于繼承大統有損的聲名,在隆景帝眼里竟然成了優點,張棟之無奈嘆氣,有國君昏聵如此,實在令人痛心。
他舉著酒盞與殷離碰了碰杯,嘆氣般自言自語道:“望有朝一日明主當道,還我天日昭昭。
”話落便一飲而盡,沖殷離展示了空杯。
殷離與張棟之對視一眼,亦舉杯飲下,目光篤定地道:“會有這一天的,張大人。”
便在眾人觥籌交錯間,有下人通報,說國師來了。
殷離詫異挑眉,“國師?”
國師是個出家人,怎麼會不請自來參加這種宴席?
便見在眾人的注視下,從門外緩步走來一名白袍僧人,見了殷離笑瞇瞇地道:“五殿下,恭喜啊。”
國師的語氣意味深長,又望向蕭沐,上下打量后道:“也該恭喜世子。”
蕭沐不明白,“恭喜我什麼?”
國師笑笑,“您已得償所愿,還不值得恭喜嗎?”
蕭沐更聽不懂了,什麼得償所愿?為什麼每次這個老和尚出現都跟他打啞謎?繞來繞去的。
這也是他上輩子鮮少跟佛修打交道的原因。
你要跟他們打架,他們跟你說以和為貴,你要跟他們論道,他們便跟你打悶葫蘆。
總之,跟這些人說話腦子里得轉一百八十個彎,累得慌。
他索性不理會老和尚,兀自走開,幫蕭衍擋酒去了。
殷離疑惑:“國師來此可是有要事?”
老和尚四下看了一眼,“怎麼?殿下不給老衲安排個席位嗎?”
殷離拍拍手,“給國師上一份素宴。”話落,侍從很快擺上一副桌椅。
國師看一眼空蕩蕩,連茶碗都還沒擺開的席位,坦然坐下后沖殷離道:“沒什麼要事,只是聽說殿下喬遷特來道喜罷了,說起來,殿下竟然沒有請我這位老朋友,倒讓老衲有些傷心啊。”
見國師這幅作態,殷離忍不住眉心抽了一下。
無事不登三寶殿,絕對不會是國師嘴上說的這種緣由。
于是他在應付完幾名賓客后,便沖國師使了個眼色,走出客堂,來到一間偏室。
國師見狀唇線微微一揚,亦跟了過去。
殷離坐在房內一張圈椅上,翹著二郎腿,手腕擱在桌案上,曲著指尖一下一下地敲擊桌面。瞥見國師走進來,冷聲道:“到底發生什麼大事值得國師親自跑一趟?”
老和尚笑得眉眼彎彎,“有人讓我來照看一下世子爺。”
聽見這句,殷離眉心一緊,眸子轉動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姓云的?皇后?還是云陽明?”
國師贊許地看一眼殷離,“殿下聰慧。”
他淡然地走到殷離身旁坐下,手中捏著一串佛珠一顆一顆地揉捻著,“云陽明有大事要干,不放心世子爺,讓老衲來看一眼。”
當初皇后請國師做說客,稱他的命格能給蕭沐沖喜,雖然當時國師確實說出他與蕭沐命格相合的話來,但卻不是因為皇后,而是為了他與蕭沐。
但在云家人眼里恐怕不這麼想,還以為國師確實被他們收買了,并從此認定國師是個重利之人,重賞之下必會出手。
只是云陽明做夢都不會想到,國師會是他的人。
殷離冷笑一聲。
國師看一眼桌邊的茶盞,端起來想喝茶,打開蓋碗卻發現空空如也,不由微嘆口氣,展示空碗給殷離看,“殿下,老朋友想討口茶喝都這麼難?”
殷離額角一抽,“剛搬家,好多地方不周到,你將就一下。”
國師無奈地哎了一聲,能用這種態度對待他的,除了蕭沐那位“神仙”,便是這位五殿下了,他將茶碗放下道:“殿下不是早就做好準備了嗎?他云陽明要做什麼,難道瞞得過殿下的眼睛?”
殷離眸色一沉,“他可是要你對蕭沐下手?”
國師點點頭,手指依然揉轉著佛珠,“倒也不指望我下手,他只讓我想法子拖住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