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鴇說時偷偷抬起眼皮瞟了一眼屏風,朦朦朧朧透過屏風看見床上坐著兩個人影。僅是如此一瞥也能看出二人風姿不凡,她忽然愣了下,兩個人?
殷離坐在榻邊,挑眉問:“你怎知道是我?”
老鴇按捺下心中疑問,捂嘴笑了聲,“禁衛軍見了您灰溜溜地就走了,不是五殿下還能有誰呢?”
能在距皇城這麼近的地方開花樓,主人必定是消息靈通的,恐怕是禁軍有人說漏了嘴,殷離想著。
但他不以為然,揮揮手,“知道了,退下吧。”
老鴇連聲稱是,“殿下放心,咱們都懂規矩,不會四處亂說的,殿下在這啊想怎麼玩就怎麼玩,絕對一個字都不會漏出去。”
老鴇說時就轉身要走,卻見殷離皺了一下眉,“回來。”
“殿下還有何吩咐?”老鴇福身道。
殷離的目光望著蕭沐,“我在這里的事你可以說出去,不必隱瞞。”
老鴇一愣,“啊?”
蕭沐亦疑惑地看著殷離,正欲開口詢問,卻被殷離捂住了唇。
殷離含笑看著蕭沐,頭也不回地對老鴇道:“食色性也,不過是個花樓罷了,我還逛不得了?何必藏著掖著?倒顯得下乘。而且,我對你們家的‘花魁’也很有興趣,改日……再來看看。”他說出“花魁”二字時,還著重強調了一下,目光在蕭沐敞開的衣襟上掃過,瞇了瞇眼,喉結一滾。
沒聽見老鴇的回應,他冷冷“嗯?”了一聲
老鴇回過神來,驚惶地連連稱是,“老婆子知道了。”
殷離在蕭沐散亂的衣衫里摸索了一會,摸出一個錢袋子,沖蕭沐使了個眼色后揮手一拋。
眼見從屏風后滑出一個錢袋子,老鴇眼前一亮,撿起錢袋后掂了掂,立即洋溢起笑臉來,“殿下放心,殿下說什麼就是什麼。
”
她說時便扭頭沖侍從們揮揮手,帶著人退下了。
老鴇走時扭頭回望了一下,心里暗啐了口,本以為五殿下和世子爺真如傳言那般情投意合心心相印,沒想到……果然這世上沒一個男人是好東西!
察覺老鴇等人走遠了,蕭沐將殷離捂著自己的手拉開,疑惑道:“為何敗壞自己的名聲?”
殷離笑了笑,“你在乎名聲嗎?”
蕭沐皺眉,“這不一樣。”
他一個修行人,名聲權勢都是身外之物,待到壽終時,他能帶走的只有自己道胎中的修為還有與他結契的本命劍,要再好的名聲又有什麼用?
可殷離卻不同,作為皇位繼承人本就需要自持身份,為何要這麼做?
殷離勾勾他的鼻尖,“哪不一樣?你都不在乎,我也不在乎。”
“你是皇子,將來你要繼承皇位。”
“正是因為我要繼承皇位。”殷離忽然認真地道:“才不能讓父皇忌憚你。”
他可以對蕭沐有好感,但絕不能鐘情于對方。如果他是一個沉迷煙花柳巷的花花公子,自然也不會對誰專情,如此皇權不會旁落,皇帝才能放心。
蕭沐冥思苦想了一會,還是沒想明白這其中的關竅。
怎麼繼承皇位還得抹黑自己了?
殷離輕笑了一下,摸摸他的腦袋,“你不用明白這些,信我就夠了。”
蕭沐眨了眨眼睛,放棄思索地點點頭,“好吧。”雖然想不明白,但阿離很聰明,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只要相信阿離就好。
就算有事也沒關系,反正我會護著你,他想著。
殷離給蕭沐喂了飯,又親自給他上上下下地清洗了一遍,才將人用浴巾裹起從浴桶中抱出來,他坐在床邊,把蕭沐摟在懷里,仔仔細細地給對方擦干頭發。
做完這些已近黃昏,橙黃的日光撒在蕭沐烏黑的發尾,染成一片燦橘色,殷離眸色一黯,將烏黑的發絲捏在指尖纏繞,又放在鼻底嗅了嗅,隨后揚起一點笑來:“小呆子真好聞。”
蕭沐透過窗子望著天邊的余暉,“禁軍撤了嗎?咱們是不是可以走了?”
他說時揉了揉鼻尖,有些不適應地嗆咳了兩聲:“這里的香味太重了。”
“是嗎?”殷離仍捏著他的發絲深深地嗅,“可是我只聞到你的味道。”
他抱著人又親了一會,蕭沐聽見他的呼吸又開始重,瞬間警鈴大作,思索了一會認真地道:“阿離,我們是不是應定義一下這個‘一次’的意思。”
“嗯?”殷離半張臉埋在蕭沐的發絲間,瞇著眼心不在焉道:“什麼一次?”
“一次,就是你……”蕭沐說時掃了殷離一眼,“我們昨晚應該算很多次了,這樣很累,我要好多天才能緩過來。”
雖然是舒服的,但是對練功無益的那種舒服對他來說可有可無,最重要的是,這實在太費體力了。
他自從跟殷離重逢到現在,身體一直處于剛剛恢復又“重傷”的狀態,已經好久沒有提劍了。
“你之前答應我會克制的。”
殷離埋首在他脖頸間偷笑了一下,哄道:“下次一定。”
“所以以后的一次應該是……”
“我說了算。”
“嗯?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蕭沐想了想,像是想明白了似的道:“上面的人說了算?那如果我在上面,是不是也由我說了算?”
“……”
“那我要在上面。”
殷離本想拒絕,但看蕭沐這麼執著,不知想到了什麼,忽地眸子一動,“這麼執著啊?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