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眾人聞言,紛紛附和:“正是,殿下金尊玉貴,牽一發動全身,搬起家來等閑得折騰十好幾日呢。”
蕭沐聽說老婆要搬出去,疑惑望向殷離,心說原來阿離要搬走嗎?
可是他都沒有聽見對方提過半句。
他的心頭莫名空落落的,自從穿來這具身體后,身邊就一直有殷離在,甫一聽說對方要搬走。
此時正好有官員遞了酒盞過來敬他,他本不喜歡喝酒,但這回卻鬼使神差,接過酒杯就一飲而盡。
殷離見他竟然都沒有推拒一下,不由擔心地提醒道:“世子身體不好,酒少喝些。”
蕭沐悶悶地“嗯”了一聲,可手上的動作卻沒停,又接過一杯酒盞喝下。
殷離忍不住皺了下眉,這小呆子今天怎麼了?
于是他擋在蕭沐面前,對眾人笑道:“世子酒量不濟,還請諸位手下留情。”
有保皇黨的官員因為高興,此時已經喝高了,笑嘻嘻道:“殿下還是不要操心別人了,世子爺可是當世的神仙,區區一點小酒有什麼妨礙?”
“倒是殿下,今日您可是壽星啊。”
聽見壽星二字,眾人來了興致,瞬間又把殷離給圍上了,各種溢美的勸酒詞輪番上陣,讓殷離拒無可拒。
都是皇帝招來的前朝重臣,他不好太推拒,瞥一眼高階上的皇帝,見對方似乎是高興得很,正與朝臣對飲閑聊,時不時望向這邊,像是默許這樣的勸酒。
于是他只能無奈應付著。
殷離自顧不暇,喝了不少酒,又扭頭去看蕭沐,竟然見對方居然著不拒。
他很想勸阻一番,可是根本找不到機會,酒過三巡后,自恃酒量不錯的他也開始有些醉意上頭,甚至腳下都有些虛晃。
而蕭沐則還在悶悶地一口一杯。
眾官員見蕭沐這麼爽快,不由眼前一亮,方才還把殷離圍了個水泄不通的眾人,終于放過有些醉意的五殿下,又將蕭沐重重疊疊地圍起來。
“世子爺酒量真不錯啊,來,喝下我這杯。”
蕭沐哦了一聲接過酒盞,連對方的名字都沒問,就面不改色咽下去了。
“嚯!這麼厲害。”
酒意一上頭,官員們也徹底放開了,甚至有武將看蕭沐酒量這樣好,躍躍欲試要跟人拼酒。
場面漸漸有些失控,殷離忍不住了,撥開人群箭步上前,按住蕭沐就要飲下的酒杯,壓低聲音在對方耳側道:“你怎麼回事?你的身子能這麼喝嗎?”
蕭沐面色如常,淡淡道:“你忘了,我百毒不侵。”
毒不起作用,自然酒精也沒用。上回喝醉是因為酒里融入了劍氣,并非是因為酒精的關系。
殷離見蕭沐面色如常,眼神中更是沒有半點醉意,不解道:“那你上回……”
卻見蕭沐淡定地拍拍他的手背,“我真的沒事,對我來說這酒一點味兒都沒有。”
跟喝水一樣,他倒是莫名地有點想喝醉,無奈他的道胎不給他機會,自動就把酒精蒸騰出體外了。
照這樣下去他想要喝醉得把酒當成水,還得牛飲,恐怕才能趕上道胎排出酒精的速度。
見蕭沐這副篤定的神色,殷離也有些懷疑了,難道上回這小呆子是裝醉嗎?
此時有武將耳力好聽見了這句,“嘿”了一聲表示不服氣,敢在酒桌上這麼說,那不就是找灌嗎?
一眾武將互相使了個眼色,朝蕭沐一擁而上。
武將放開了喝酒跟文官可不同,小杯子一丟,換上了大酒壇。
蕭沐一看,這個好,這樣應該能喝醉了,于是提起壇子毫不猶豫地猛灌。
殷離怒了:“蕭沐!”
話音剛落,卻見蕭沐皺了一下眉,面不改色地搖搖頭道:“還是淡。”一壇酒眨眼就沒了,空壇被他丟在地上。
殷離驚呆了。
于是數輪之后。
蕭沐還站著,一群武將全趴下了,還有不少文官也醉倒在桌邊。
皇帝像是也有些醉意上頭,在高階上見此情形笑得樂不可支,指著那群武將道:“不自量力,世子可不是凡人!”
蕭沐望一眼場面,居然再沒人來敬酒了,全部倒地不起。
他忽然就有種前世站在山巔上,前來挑戰他的修士一一被他撂翻,倒地的人影鋪滿了一整個山頭的壯觀場面。
那種強烈的孤獨感又出現了是怎麼回事?
這種感覺太難受,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了。
好像……他回憶了一下,自從認識殷離后,這種感覺就沒再出現。
但方才不知怎麼了,甫一聽見殷離要搬走,這種感覺就不受控制地涌上來,像是心上忽然出現了個大空洞,呼呼地漏風。
殷離看著滿地的酒壇子,又看一眼神色如常的蕭沐,心都提起來,上前拍拍對方的臉,“你真的沒事?”
蕭沐看著他點點頭,“沒事。”
殷離松了口氣,“那就好。”他已經頭很暈了,但還是強打精神一把拉過蕭沐的腕子,“我們回家。”
他扭頭沖也已經半醉了的皇帝行禮,稱自己與蕭沐都飲酒過多,便早些告退了。
得了皇帝的應允,他拉著人就出宮上了轎攆。
轎廂里,蕭沐神志依然很清醒,殷離卻有些醉意了,想起蕭沐剛才來者不拒的情形越想越不滿:“人家勸你就喝,都不會推一下嗎?討價還價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