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隆景帝目光瞥見殷離散亂的衣襟,潮濕的眼睫,脖頸都通紅了,不由關切詢問道:“你感覺怎麼樣?”
殷離有氣無力地搖搖頭,他快要撐不住了,意志早已岌岌可危,本能地攥緊了蕭沐的胳膊以示催促。
云皇后亦上前故作關切,意有所指般道:“阿離啊,若是哪不舒服要說出來,千萬別硬撐著。”她說時,目光亦掃過殷離衣襟松散的脖頸處,不知看見了什麼,不由疑惑皺了一下眉,正欲上前再看仔細些,便聽皇帝對蕭沐道:“快送他回宮休息吧。”
蕭沐沒再耽擱,抱著人大步離去。
云皇后本還想攔人,卻被皇帝一記冷眼瞥了過來,同時侍衛們也已翻遍了房間回來復命:“陛下,娘娘,房里沒人。”
小公爺面露疑惑,“咦,可我剛才明明聽見有男人的聲音啊。”
隆景帝冷冷瞥他一眼,厲聲:“朕看你是幻聽了吧。”說完,他又扭頭斥責皇后:“這麼大地方連個宮人都沒有,讓離兒一個人在此,你這個家是怎麼當的!”話落,便沒好氣地大袖一揮,轉身離去。
剩下云皇后不甘心地揪過小公爺的耳朵,道:“你真聽見男人的聲音?”
小公爺認真點頭,“千真萬確!我絕對不可能聽錯。”他說時還指著另一個房間道:“那里還有個昏倒的侍衛!我就是看見了他才以為阿離有危險的。”
云皇后瞇起眼,親自步入房中。房間不大,都是些尋常的擺設,且上上下下都被搜過了一遍根本不可能藏人。
她面露不甘,回憶方才看見的畫面,殷離無力倒在蕭沐懷里,衣襟松散,肯定是中了藥,只是脖頸處似乎……像是男人的喉結?
皇后表情一凝。
說起來,殷離近幾年就幾乎沒漏過脖頸,總是穿著高領,即便是如今這樣的夏日,領子也比常人高許多,這正常嗎?
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云皇后忽然眸光一沉,對身旁侍女道:“你還記得殷離出生那天,紫宸殿的宮人似乎換了一批?”
侍女回憶了一會,點點頭,“確有此事,可當時說是照顧怡妃不周,導致大出血,是陛下親自下的旨,把那些宮人都趕出宮了。”
云皇后眸底掠過一道弧光,一個猜測緩緩升起,片刻后,她冷聲道:“去查查那日給怡妃接生的穩婆。”
“是。”
*
紫宸殿太遠,殷離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蕭沐的氣息又包裹著他,簡直是火上澆油,他余光瞥見自己正路過御花園一座偏僻的假山石,他拉了拉蕭沐的衣袖,喘著氣道:“世子,你……放我下來。”
再這麼緊挨著蕭沐,他怕自己控制不住。
蕭沐四處張望了一下,疑惑道:“這里?我還是送你去找太醫吧。”
殷離搖搖頭,指著假山石道:“那里有個山洞,你扶我過去。”他兒時常獨自在這附近玩耍,知道許多旁人不知道的隱秘處。
蕭沐雖然擔心,但還是抱著殷離,順著對方的指引上了假山。
“來這里做什麼?”蕭沐不解,不過他看殷離的癥狀,很像他上輩子見過的一個中了情蠱的人,也是這樣渾身滾燙,呼吸急促,像是很痛苦的模樣,最后不知是從哪找了個合歡宗的與其雙修才解了蠱。
想到殷離說自己中了下三濫的東西……這個世界也有情蠱嗎?
他看著殷離,一本正經地問:“你要找個人雙修嗎?”
殷離一愣,滿頭問號,“什麼?”
蕭沐凝神想了想,雙修應該是聽不懂,凡間沒這個詞,他換了個說法,“找人交合。”
殷離劇烈咳嗽了幾聲,瞪大了眼,急急道:“我怎麼會找人交……”他幾乎嘴瓢,也不知道自己在急個什麼,連忙解釋:“除了你,我誰都不會要的。”
蕭沐面露恍然,要他啊。
也對,這是他的老婆劍,解蠱不找他還能找誰呢?
蕭沐微微皺了一下眉,他雖然不懂什麼是雙修,但也知道這是道侶之間才能做的事。
殷離不是別人,是他的老婆,他跟老婆修煉雙修之法不論怎麼看都沒毛病。
只是他還沒準備好跟自己的劍雙修,還是人形的。
可是看著殷離痛苦的模樣,蕭沐又于心不忍,于是他給自己做起了心理建設,沒關系,幫老婆解蠱是應該的。
他這麼想著,點點頭道:“我也可以。不過我從來沒見過,不懂該怎麼做,可能需要你教我。”
殷離咳得更厲害了,這呆子果然是開竅了嗎?上回趁他睡熟悄悄扒拉他的衣服時還說自己不行,現在又行了?
殷離嘆了口氣,掙扎著下地道:“不用你,我自己可以。”
他為了保住世子妃的身份,還沒做好坦白的心里準備,更何況,這呆子怕不是以為自己是上面那個,想到這殷離打了個寒噤,熱意都消退了些許。
殷離轉身就要鉆進山洞里,走之前又猶豫了一下,扭頭對蕭沐道:“你帶帕子了嗎?”
蕭沐點頭,從懷里掏出一方帕子遞過去,詢問道:“真的不用我幫忙嗎?”
殷離接過后放在鼻尖,嗅到那抹熟悉的雪松香,眸色黯了黯,搖頭道:“不用。
”
“你在洞口守著,不論聽見什麼都不準進來,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