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轉念一想不對啊,兩匹馬并排走不開,可以一前一后走啊。
沒等他發出疑問,殷離已經牽馬往往林間小道的方向去了,身后傳來茗瑞哽咽的聲音:“世子爺!殿下!我等你們回來!”
“路上小心!”
蕭沐回頭沖茗瑞擺手:“好生安撫母親,別叫她擔心!”
話落,兩道身影逐漸消失在林間。
*
小路崎嶇,二人走得慢,蕭沐的腰被殷離一只手扶著,蹭得他有點癢,他下意識動了一下,道:“公主……”
“嗯?”回應他的聲音有些暗啞,還帶著點不滿。
一向神經大條的蕭沐竟然聽出了這一絲不滿,立即改口:“不是……老婆。”
“要不還是讓我牽馬吧?”
身后人又湊近了些,蕭沐能感覺到殷離的呼吸都噴撒在他耳際,不由有點發癢,酥麻綿密的觸電感直竄上來。
“這路你不熟。”殷離說時,在蕭沐脖頸間深吸了口氣,手中握著那副柔韌的窄腰,指尖下意識地摩挲幾下。
“哦。”這倒是事實,蕭沐不認識路,所以無法反駁。
然后他就沉默了。
殷離等了好一會沒等來蕭沐的問題,只得主動問:“你怎麼不問我為何會熟知這條路?”
這里明明已經是城郊外了,而且從他們一路走來連個樵夫都沒看見的情形來看,這條路鮮有人知。
蕭沐其實并不想問,因為路不好走,馬背上有些顛簸,他這副虛弱的身子骨時不時就歪來倒去,又被殷離牢牢地扶穩在懷里,對方雙臂環著他的腰,二人身軀一前一后地緊貼著,令他莫名有些心不在焉。
他雙手握緊了馬鞍,把腰一挺,又坐直了,“那是為何?”
殷離見剛剛還落進懷里的人又撤遠了些,不由露出點失望,繼續道:“兒時隨父皇出宮到附近報國寺上香,我迷路了,一個哥哥救了我,帶我走的這條小路回寺。”
這回他不等蕭沐問了,而是自顧自道:“那時候年紀小,也沒問過人家的名字。”
“哦。”蕭沐沒再搭腔。
他實在是對別人的既往故事沒有興趣。
二人走得很慢,蕭沐挺直的后背時不時落下來一點,蹭著殷離的胸前,蹭得他心尖癢癢的,恨不得將人摟得更緊,直接按進懷里,好好地把人……
但他怕嚇到小呆子,便將這些沖動生生按下,以他那岌岌可危的意志為枷鎖,將心頭的野獸關押在牢籠里。
走了約莫小半日,天色已經暗下了,殷離輕車熟路地找到了一間廢棄的城隍廟。
他翻身下馬后,伸手去牽蕭沐,卻見對方根本沒注意到他,徑直落馬。
伸出去的手落了空,殷離擰了一下眉,目光中的不虞一閃而過。
二人在廟內生了火。
蕭沐找出兩個蒲團,抖落上面的落灰時,不由嗆咳了幾聲。
他扭頭去看,見殷離正在火堆旁掃出一片干凈空地,并不知從哪找到許多稻草鋪開,將斗篷鋪在稻草堆上,形成一張臨時的簡易床榻。
殷離從行囊中取了藥跟水囊,沖蕭沐招手:“世子,你該服藥了。”
蕭沐應聲走過來,本想伸手去接藥,卻見殷離用帕子擦干凈了手后,徑直將藥丸塞進他嘴里,“你手臟。”
指尖掠過蕭沐的唇瓣,二者交換著微弱的體溫。
殷離的手指狀似無意地在蕭沐的齒間掃過,蹭上犬齒,一絲絲癢意蹭得他心頭猛獸又開始咆哮。
他眸色微暗,正戀戀不舍地不愿移開手指,便見蕭沐愣愣看他,瞥一眼殷離手中的帕子,直白地道:“我也可以用帕子擦了手再服藥啊。”
殷離瞬間清醒過來,收回手放在身后,回味般摩挲了一下指尖。他裝作沒聽見蕭沐這句,轉移話題道:“你餓不餓?”說時將廟門掩上,從行囊中取了干糧與水囊,拉過蕭沐一同在篝火邊坐下。
他把干糧掰成碎塊,用水泡軟了,跟喂小貓似地一口口送進蕭沐嘴里。
看著對方微微鼓起的腮幫子慢慢蠕動咀嚼,他的嘴角就不自覺地揚起來。
蕭沐本來想說他可以自己來,但看殷離似乎很堅持,便也沒說什麼。
只是對方的手指總是若有若無地擦過他的唇角,或輕輕推入口中的時候,指尖還留在他的齒間,他有幾次差點咬到殷離的手指,但殷離都沒吱聲。
蕭沐心說老婆就是老婆啊,不管是人還是劍,都對他很好。
他終于忍不住把殷離的手推開,帶著點歉意道:“我還是自己來吧。”說完便接過干糧。
殷離略顯失望,其實小呆子咬得并不疼,總是剛剛觸到他的手指時便松開了,那輕輕掃過的牙尖總是蹭他癢癢的,像微弱的電流一直癢到心底里去,他倒是希望對方一口咬下來,最好留個印記……
想到這里,他看著殷離的目光也柔和起來,忽然想不知道老婆兒時過得怎麼樣?不過回想起對方最初嫁來王府時的場面,應該在皇室不太受待見吧?又想到方才殷離說自己在這迷路過,一介公主,怎麼會在荒郊野外迷路呢?
“公主方才說你兒時在附近迷路了?那時你身邊沒有隨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