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將藥丸送入咽喉,蕭沐吞咽了一下,未久,視線開始逐漸清晰。
他渾渾噩噩的大腦終于清醒了些,視線聚焦,竟見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回到馬車上了,而且座下不大像是他常坐的軟墊那般柔軟,反而有點硬。
他垂眼一看,自己竟坐在公主的大腿上。
只見殷離目露擔憂:“你怎麼樣?”
蕭沐掙扎了一下想下去,卻見殷離緊緊摟著他的腰,動作不容置疑,再次問道:“還咳嗎?”
他清了清嗓子,搖頭:“好多了。”
殷離狀似松了口氣,“都告訴你不能吹風,大夫的話是亂說的嗎?”
蕭沐哦了一聲,心知自己玩脫了,于是乖乖回答:“我錯了。”說時又捂嘴咳了一下,本來還想多咳幾聲,但怕公主責備,生生忍住了喉間癢意。
殷離見他忍得辛苦,不由輕嘆了一聲,“別忍著,我不說你了。”
蕭沐終是沒忍住,又咳了幾聲,殷離一手放在他背后輕輕地自上往下撫背順氣,又仔細觀察他的表情。
見蕭沐終于咳得差不多,殷離又將水囊遞過來親自喂他,“潤潤嗓子。”
蕭沐就著殷離的手喝水,視線斜瞥了一下殷離,心中感動不已,老婆對他可真好。
難道這就是老婆劍的本能嗎?
他被雷劫擊中時,爆發修為一劍斷水時,都是老婆護著他。
如今雖然失憶了,卻仍不忘照顧他。
想到這他眼眶都有些紅了,啞著聲音道:“老婆。”
殷離見他一幅感動的表情,不由心中暗喜,果然,付出總是有回報的!
于是殷離勾起唇,故作不知地反問:“世子喊我做什麼?”
他說時,摟著蕭沐腰的指尖不由自主收緊了些。
蕭沐沒察覺到這細微的動作,只認真道:“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你對我真好。”
殷離的唇角越揚越高,“我是你妻嘛,這些是我應該做的。”他說時,摟著蕭沐的胳膊收得更緊,并在那柔韌的腰肢上反復摩挲。
他與蕭沐貼得極近,對方的鼻息自上而下噴撒在他的鼻梁與臉頰上,帶著淺淺的體香,由由于坐姿關系,他的視線正落在蕭沐的喉結上,那軟潤的一小片精巧山峰,往下蜿蜒,落進微敞的衣襟里。
由于剛剛大開大合地運動過,蕭沐的衣襟有些松散,露出里頭一小片鎖骨骨溝,看得殷離呼吸一滯,眸底晦暗一片。
這火星子……
但身為“火星子”的蕭沐卻毫無自覺,認真道:“老婆,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答應你的事,我一定會做到。”
殷離的注意力全在蕭沐的衣襟里,盯著那處玉白的膚色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片刻后,殷離反應過來,抬頭問:“答應我的事?”
蕭沐嗯了一聲,“找回你那段幸福的人生。”嗯,劍生,他又在心頭糾正了一下。
殷離愣了愣,蕭沐說這話時他還真沒往心里去,畢竟換個人生什麼的,聽起來就不可能。沒想到小呆子還認真起來了。
他沒有反駁,只嗤笑了一聲,哄小孩似地道:“好啊,我等你。”
“所以。”蕭沐擺出一副認真神色,問道:“為了確保這段人生能被找回,公主方才揮劍的時候,可有感應到什麼嗎?”
殷離眉頭一挑,什麼意思?
我揮劍的時候感應到什麼,跟人生有什麼關系?
他搖搖頭,“沒有啊。”不就是揮劍,能有什麼感應。
蕭沐眸子中的星點光亮霎時熄滅,“一點都沒有嗎?”
見他這幅表情,殷離不免疑惑:“我應該感應到什麼嗎?”
蕭沐嗯了一聲,“感應到追光跟你的共鳴。”同時心道不應該啊,他方才都感應到靈力波動了,公主不應該一點感覺沒有吧?
殷離面容一僵,共鳴?那是什麼東西?
他訕笑了一下,反問道:“世子每次揮劍的時候都與劍有共鳴嗎?”
提到這個,蕭沐的目光又亮起來了,“對啊,前世……不是,之前追光很有靈氣的,不僅護主,還對我百依百順。”
殷離額角抽跳了一下,心說這是形容劍還是形容家犬?
還護主,百依百順?不就是一把劍?
他一萬個不信,卻還是淺笑著應和道:“那還真是一把好劍。”
蕭沐點點頭,再次反問,“所以公主有感覺到它嗎?”
“沒有。”殷離立刻否認,“那是你的劍,又不是我的。”
“可是你明明應該……”蕭沐剛想堅持一下,便見殷離果然打斷:“我真的沒有感應。”
“好吧。”蕭沐喪喪地應了一聲,心說這也不行嗎?難道是練得不夠?
殷離面色微沉,感情這呆子忍痛割愛把追光讓給他用來練習,是為了讓他體會到自家老婆劍的好嗎?
難不成自己是個劍癡,就要把自己名義上的妻子也訓練成劍癡不成?就為了有更多共同語言?
想到這殷離的額角抽跳,雖然別的事情上他都期望能與蕭沐有共同語言,但是一起迷戀追光?
想到這他就打了個寒戰,呵呵,絕對不行!
他沒把追光熔了就不錯了!
于是他果斷將榻邊的追光取過來,放在蕭沐身側,“對我來說劍都一樣,追光還是還你吧。
”
卻見蕭沐扭頭瞥一眼追光,又不死心地發問:“你要不要再練練?我覺得追光其實挺適合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