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他不知道為什麼,對公主的脖頸很是好奇。
殷離策馬飛馳,眼睛直視前方,注意力卻全在后背上,那里傳來蕭沐的體溫,伴隨著微弱的心跳。他的一只手緊緊按著蕭沐交疊在自己腰前的雙手上,根本不舍得松開,還下意識地在那光潔的手背上摩挲了一下。
蕭沐的手心貼著他的小腹,隔著不厚的衣料,能感受到些許溫熱。
蕭沐體弱,那一點溫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殷離只要想到這雙手是蕭沐的,他渾身的感官就像是被放大了一般,一絲一毫的溫度都逃不過他的感知。
一股熱流往小腹躥去,殷離眸子暗沉,強壓下翻身把人摟在懷里的沖動,策馬跑得更快了。
不消多時他們便一路跑到了粥棚。
眼看著蕭沐松開了自己,背后那點溫熱撤去,殷離這才回過神來,心頭暗罵了一聲跑那麼快干什麼?!
蕭沐翻身下馬,伸手過來要接殷離。
殷離見狀,淺淺勾了一下唇,正欲牽手過去,卻余光瞥見某處,忽然渾身一僵,清了清嗓子,“等等,我……等會再下馬。”
蕭沐一愣:?
他左右張望了一下,疑惑道:“可我們已經到了。”
殷離閉上眼,暗罵自己最近跟干柴似的一點就著,而蕭沐就是那個火星子,輕飄飄落在自己這堆干柴上,立刻就燃起火來。
殷離支吾嗯了一聲,眼珠子一轉,胡亂解釋:“跑得太快,腿……顛麻了。”
蕭沐恍然,“我給你揉揉?”他說時,一雙玉白的手就伸向了殷離的小腿。
殷離呼吸一滯,還沒答話,便見蕭沐的手按在了他的靴褲上,并揉捏起來。
這不揉還好,只一下,殷離就回想起上次蕭沐捧著自己的腿檢查骨折時的情形,當時他的腳心踩在蕭沐的腿根……
想到這,登時一股熱流就往下躥,耳根也燒紅了。
從他的視線看下去,正好居高臨下地看見蕭沐烏黑的眼睫,精致的鼻梁,還有皙白的脖頸線條一路向下蜿蜒至衣襟深處。
“不……不用了。”殷離話都結巴了,小腿處傳來的觸感令他渾身肌肉繃緊,呼吸更加急促。
他暗自叫苦,這一下更不能下馬了。
蕭沐只覺公主的小腿肌肉越按越緊,不由疑惑皺了一下眉。
不對啊。
這肌肉都快硬成石頭了,他的手法有這麼差嗎?
修行人慣常磕磕碰碰,于是給自己緩解肌肉不適,舒筋活絡是常有的事,蕭沐自認自己的手藝應該還行。
可是看公主皺緊了眉,一幅難耐模樣,他又疑惑了。
冥思苦想一會,他恍然地暗暗哦了一聲,公主是女子,這個世界可不比修真界,女人的身體天然就比男子柔軟些,怎麼能用相同的力道呢?一定是按疼了。
這麼想著,他放松了力道,十分小心地輕輕揉按,還抬頭問:“這樣呢?好點了嗎?”
殷離只覺本就難耐的按揉此時更是癢得像是百爪撓心一般,他正欲制止,就看見蕭沐一雙黑漆漆的眼睛認真看過來,充滿了關切的詢問,要說的話瞬間就被他咽了回去。
他嘴角蠕動了一下,終于違心地道:“還行。”
蕭沐點點頭,果然,這樣的力道才合適,于是便保持著這樣的力量輕揉緩捏。
這簡直就是酷刑,那絲絲癢意從小腿蔓延上來,非但沒能緩解問題,還更嚴重了。
殷離閉著眼,忍了半晌終于忍不住,才啞著聲音道:“行了。”他吞咽了一下,深吸口氣,對蕭沐強顏歡笑:“我好了,謝謝世子。”
蕭沐揚了一下眉,雖說他感覺公主還是渾身繃緊的,但既然對方說不用了,那他便也乖乖停下動作,伸手去牽殷離下馬。
殷離硬著頭皮落地,面對著馬背長長地深吸口氣,再次垂眼去看,心頭暗罵了一聲。
上回在宮里,蕭沐給他檢查時他穿的是寬松的袍子,自然沒有大礙,可這回他為了辦事方便,帶的都是帖身的勁裝,這叫他怎麼回頭?
蕭沐見公主背對著自己,雙手還放在馬鞍上,不知在垂首想著什麼,不由疑惑:“殿下?”
殷離猛然抬頭,清了清嗓子,“我……有點冷。”他說時扭頭對侍從道:“去取件斗篷來。”
蕭沐見這里荒郊野外,上哪去取斗篷?便制止了侍從,直接褪下自己的外袍,披在殷離肩頭,“公主穿我的吧。”
一股熟悉的雪松氣息包裹過來,如清風拂面,又如林間清泉兜頭潑下,將殷離渾身的燥熱霎時滌蕩,他垂眼一看,蕭沐的青色外衫正披在自己身上。
他扭頭去看,見蕭沐只穿了件直裰,沒了外衫的遮掩,腰身被玉帶束得緊,盈盈一握。
他的視線被那副窄腰燙了一下,連忙別開視線,卻又不敢把衣衫還給蕭沐,只好道:“謝謝,我……一會就好。”
蕭沐點頭,“走一走就不冷了。”說完便提著劍轉身邁開步子。
殷離看著那個背影,不由深吸口氣。
心道不行,他以后得跟這火星子……呸,這呆子保持距離,千萬不能再隨隨便便就被撩撥了。
作者有話要說:
梨子對柿子的稱呼進化:病秧子→呆子→火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