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試試嗎?”
卻見蕭沐正百無聊賴地坐在馬匹上出神,聽見這句搖了搖頭,一幅毫無興趣的模樣。
他磨了磨后槽牙,深吸口氣,告訴自己莫生氣莫生氣,跟這呆子生氣不值得。
小公爺沒能壓住殷離,非但不惱,還笑著拍起馬屁來:“阿離的球技又長進了,我是拍馬都追不上。”說時瞥一眼蕭沐,“有些人倒好,竟然當真一點力也不出,就等著躺贏嗎?”
在場觀眾也都看見了,那蕭家世子爺竟然當真待在場邊一動不動,把壓力全交給公主。
觀眾不敢大聲議論,只能壓低了聲音竊竊私語,“不是說這世子爺身子已經大好,都贏回金弓了嗎?”
“嗨,春獵都是帶隊的,哪家的爺真自己上啊?還不都是躲在侍衛們后頭,你總不會以為那七十多頭狼真都是蕭沐殺的吧?他有沒有親自動手還不一定呢。”
“是啊,進了獵場誰能看見都發生了些什麼?指不定那些狼都是他們蕭家安排好的呢。”
“這馬球可不比春獵,都是真刀真槍的得靠實力,這不他就沒轍了?”
王妃見蕭沐不動,無語地扶額,恨不得沖上去替兒子打球。本來安排雙人馬球就是為了讓眾人看看自家兒子與公主的伉儷情深,讓強取豪奪的謠言不攻自破。
哪知她這一向聰明乖巧的兒子今日竟然一動不動讓公主一個人頂著。
王妃終于忍不住嚷了一聲:“沐兒,別愣著!”
蕭沐扭頭看一眼王妃,見對方一幅焦急模樣,微微嘆了口氣,其實他并不是很想打馬球,不過既來之則安之。
他掂量了一下手中球桿,心道那就試試吧。其實方才表演賽他都已經看懂了,只是沒實踐過,不太有底。
此時,殷離與對手們又追逐起來。
蕭沐策馬緩緩上前。
觀眾有人喲了一聲,“終于肯動了?”
殷離見蕭沐竟然主動加入比賽,挑了一下眉,心里盤算著給蕭沐表現機會,若是對方接不住球,他再力挽狂瀾,這回不信這呆子注意不到他的英姿。
這麼想著,他一揮球桿嚷道:“接著!”馬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蕭沐仰頭看見一道白色的弧線劃破天幕向他馳來,他目光一凜,抬桿用勁一揮。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便聽見一聲轟——!
殷離眨眨眼,愣住了。
場中的紈绔們也都呆了。
“什麼聲音?”觀眾中有視力弱些的,還沒看明白發生了什麼,只是看見那白色的馬球在蕭沐抬桿的一瞬間就消失不見。
王妃手指一抖,手中碗蓋啪嗒一聲落回茶盞。
只見數十丈開外的馬場圍墻被生生轟開了一道口子,磚瓦石塊轟碎一地,一旁站著的守衛已經嚇得魂不附體,面色煞白,豆大的冷汗沿著額角撲簌簌往下落。
蕭沐輕輕啊了一聲,他好像太用力了。
他又掂了掂球桿,暗自點頭,懂了,不能用揮劍的力道,削弱百倍再試試。
圍觀者終于有人看懂眼前的狀況,聲音發顫地道:“這是……用馬球把墻給轟了嗎?”
“這力道……真是病秧子嗎?”
蕭沐見眾人愣怔,策馬上前對呆滯中的球童道:“那顆球應該碎了,換一個吧。”
球童愣了好一會才連忙點頭,又取了一顆球放回場中。
再次開場后,兩名對手便幾乎不敢攔蕭沐的球了,開玩笑,若是被蕭沐打出的球擊中,怕是命都沒了。
于是兩人打得束手束腳,場上幾乎成了蕭沐與殷離二人的表演賽。
蕭沐調整了力道之后更是百發百中,不消多久比分就呈碾壓之勢。
王妃的表情終于緩和下來,帶著盈盈笑意,這下蕭沐獵場作弊的謠言自是不攻自破。
殷離打得不過癮,看著對面被蕭沐的球桿嚇得不敢上前的二人,皺了一下眉,正想說些什麼,便聽蕭沐看了一下比分,疑惑道:“還沒結束嗎?”
唱籌一看這懸殊的比分,愣了一下,雖然看比分是不大可能反轉了,可時間還沒到。
這一句刺激了對面二人,小公爺本就厭煩蕭沐,氣得梗起脖子:“蕭沐!你別太囂張了,你這是瞧不起誰!”說完便策馬奔來,揮桿重重一擊。
馬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直接沖蕭沐而去。
這一擊的目的根本不是打球,而是要打中蕭沐,殷離在對方揮動球桿時便已經通過豐富的經驗判斷了球路軌跡,在蕭沐反應過來之前便策馬擋到了蕭沐身前。
眼看馬球就要擊中殷離,小公爺一驚:“阿離!快閃開!”
馬球疾馳而來,殷離不躲不閃,揮動球桿正欲回擊馬球時,卻在動作的瞬間忽地靈光一閃,旋即手腕子偏離半寸,那馬球便在擦過球桿后,生生撞在了他的小腿上。
殷離發出一聲吃痛的悶哼,血跡立刻蔓延,由內而外染紅了靴褲。
前后不過一息之間,圍觀眾人先是寂靜了片刻,旋即爆發出驚呼聲。
小公爺直接嚇得呆滯原地。
蕭沐見狀,毫不猶豫飛身而去,落在殷離身后的馬背上。他垂眸看一眼殷離褲腿上的血跡,急問道:“怎麼樣?嚴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