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想說,我過來看看您可以嗎?但話到了嘴邊,又重新咽了回去,只輕聲道,“好,您好好休息。”
等余年回家時,路易森正好將《國書》竹簡詳細的交易時間和地點都發了過來。坐在一旁的謝游聽清余年念出的地名,有一瞬的出神,“我知道這里。”
余年打字回復了一句“謝謝您”,一邊好奇地問道,“你去過嗎?”
“嗯,勒托音樂學院離這里不遠,在那邊念書時,我很喜歡周末去河邊喂鴿子和天鵝。”
沒想到有這一層在,余年握了謝游的手,注視著對方的眼睛,笑著輕快地問,“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他斟酌著措辭,“如果時間足夠,我們可以一起去河邊喂鴿子喂天鵝,然后再去勒托看看?”
問完這個問題,余年能清晰地察覺到,謝游的呼吸有極短暫的停頓。隔了不知道多久,他才聽見了謝游的回答,“好。”
第二天,余年一大早就到了錄音棚,專輯制作已經進入到配唱階段,見孟遠已經先一步到了,余年打招呼,“孟哥早上好!”
“今天狀態還不錯?”余年閑,孟遠也跟著閑了下來,他忙習慣了,干脆天天過來監督余年錄歌。手里端著盛了熱咖啡的紙杯,孟遠想起來,“對了。昨天錄節目的事柔柔跟我說了,我特意找了錄制的現場影像來看,你的回答都沒什麼問題,不用擔心。”
他只知道余年和生父見了面,前段時間天天地往醫院跑,不過詳細的余年沒說,他也沒問。
“好,”余年點點頭,又笑道,“我又要請幾天假,得飛一趟奧國。”
孟遠喝咖啡的動作一頓,反應過來,“竹簡又有消息了?”
“嗯,有消息了,不出意外的話,這次應該能帶回來,就是得耽擱幾天。”
孟遠擺擺手,“你現在一天閑的頭頂都要開出花兒了,飛一趟奧國算什麼,就是去南極北極轉兩圈,你都有這個時間!錄歌遇見你狀態好,一遍兩遍就給過了,反正時間你自己看著安排,我撒手不管了。”
路易森給出的竹簡的交易時間,是在當地時間的二十三號下午。余年上午錄完一首歌,下午就和謝游一起乘飛機飛往了奧國。
落地時是當地時間的下午五點,余年生物鐘很準,從上車開始,就靠著謝游的肩膀打瞌睡,又強打起精神,含含糊糊地說話,“你在勒托上學時,是住的學校外面嗎?”
夕陽暖色的光透過車窗玻璃,落在余年的臉上,將他的瞳孔映出清澈的琥珀色。謝游手指輕輕碰了碰余年盛著光的睫毛,“嗯”了一聲,“那時我不是很喜歡和人過于親密地相處或者交流,勒托的宿舍是兩人一間,我就搬到了校外。父親做主,買下了臨河的一棟小樓,供我居住練琴。”
余年在陽光下微微瞇著眼睛,像是曬著太陽的貓一樣,語氣慵懶,“我們也是住那里對嗎?”
“嗯,樓下一家炸豬排很好吃,醬汁是老板自己做的。店里的蘋果卷味道也很好,微微有些酸,我有段時間,早上練完琴,就會買蘋果卷來作早餐,吃完正好趕上學校上課的時間。”
“你一般幾點起來練琴?”
“六點,練一個小時,七點半出門吃早餐,八點準時上課。”
被謝游溫柔又沙啞的嗓音引得睡意更濃,余年勉強睜開眼,看向窗外白色的古老建筑,仿佛能看見年少的謝游,在黎明到來之時,穿著勒托黑白色燕尾服式的校服,抱著曲譜本,滿懷著夢想,穿梭在交錯的街巷里。
第124章 第一百二十四塊小甜糕
謝游讀書時住的地方是一棟臨河的三層小樓, 外觀和內部裝飾都非常古舊。
房子有人定期清掃,知道主人要過來, 長方形的桃花心木餐桌上鋪著嶄新的桌布和餐巾, 花瓶里鮮花嬌艷, 窗戶玻璃干凈明亮,一眼便能看見天邊絢麗的落霞。
小客廳的沙發上散落著幾本厚厚的樂理書, 茶幾上也擺放著幾頁曲譜和一支墨綠色鋼筆——過了幾年,一切都還保持著謝游離開時的模樣, 仿佛房間里的時光已然定格一般。
站在進門的位置,謝游像是有幾分怯意,不敢抬腳跨進去,好像再往前邁出半步, 就會揭開封藏嚴實的舊時光。
司機將行李送了進來, 余年道謝后關上門,見謝游站在原地有些出神,他上前兩步, 并肩站在謝游身側,毫不遲疑地握住謝游的手,笑道, “我進門時,看見窗臺外面的薔薇還開著, 很漂亮。”
反手將手指扣進余年的指縫里,像是汲取了力量和勇氣一般,謝游帶余年走到窗戶邊, “里面也可以看見,”他多說了兩句,“早上太陽剛升起時,陽光會把薔薇花的影子投落到桌面上,很美。”
余年推開窗戶,摸了摸薔薇花粉白色的花瓣,又轉過頭朝謝游笑道,“這株薔薇好茂盛!”
被余年的笑容感染,謝游眸光也柔和起來,“嗯,樓上書房的窗戶也能看見。”
兩人一前一后走在狹窄的木質樓梯上,到了二樓,謝游先帶余年進了書房,果然,窗戶外就是盛開的幾朵薔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