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笑著去賠不是,說他不該一走這麼多天,口信都不帶一句回來,讓外婆擔心了,最后還寫了一篇懺悔書,站在院子里大聲朗讀,外婆這才讓廚房做了一碗面。”
謝游吻了吻余年的頭發,“外公外婆都很好。”
“嗯,曾經有一個學圍棋的人,他的師父去世后,他說,師父沒有離開,就在他下出的每一步棋里。我也經常這麼告訴自己,外公外婆都沒有離開。但有時候還是會覺得,有些……孤單。”
往謝游身上又貼緊了兩分,余年沒頭沒尾地說道,“外婆見了你,肯定會很喜歡你的。外公總是笑話外婆,說她喜歡長相俊俏的,當年會嫁給自己,也是因為自己長得好。”
謝游親了親余年的鼻尖,“年年也長得好看。”
“不說我了,”余年手肘撐著床面,看著謝游五官的輪廓,好奇,“你呢,你有什麼舍不得放不下的嗎?”問出這句話時,他心跳也快了兩拍。
“你。”
余年低頭靠在謝游肩上,開心了一會兒,又清清嗓子,“不是,除了我呢?”
這一次,謝游沉默了許久,才低聲道,“鋼琴吧。”
“我以為我會彈一輩子鋼琴,但沒想到,不到二十歲就停下了。”
謝游伸出手,把余年重新抱在懷里,“年年,等以后,”
“嗯?”
“等以后,我彈鋼琴給你聽吧。”
余年眼睛一酸,靠在謝游胸膛上,輕輕蹭了蹭,“好。”
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塊小甜糕
飛機在當地時間的半夜降落, 一個小時后,車停在了鳶尾大道七號的雕花大門前。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管家問了好, 就有條不紊地指揮司機和傭人搬運行李。
見余年借著路燈燈光在打量門前的大理石噴泉, 謝游在一旁介紹道, “我爺爺和我父親都有同樣的習慣,喜歡在各國主要的城市添置房產。
這里是我爺爺從一個破產老貴族手里買下來的, 一同出讓的,還有里面的壁畫、雕塑、家具, 你應該會很喜歡。”
兩人踏上石階,走進大門,內部寬敞,裝飾繁復, 極高的穹頂上是精致壁畫, 大型水晶吊燈光彩絢爛,墻上還掛著大幅的畫作,無不奢華。
踩在地毯上, 謝游牽著余年往樓上走,“我在勒托音樂學院上學時,和逍然過來住過兩三次, 他還說住在這里,總覺得自己是個活了兩百多年的吸血鬼。”
余年發現, 謝游難得地提到了勒托音樂學院。
他沒有回避,也沒刻意追問,只是自然地問道, “勒托離這里遠嗎?”
“不遠,過來很快,沿路的風景也很美,不過遇到雪天,路會打滑。”兩人停在臥室門口,謝游道,“你看看喜不喜歡,如果不喜歡,我們就換一間住。”
余年對住處不怎麼挑,他往里看了看,見里面裝飾順眼,就點了頭,又玩笑道,“很漂亮,不過床好高,會不會睡著睡著摔到床下?”
“不會,”謝游默了兩秒,聲音低下來,“……我會抱著你睡的。”
一宿好眠,第二天天氣很好,吃過早飯,帶上兩個保鏢,余年就拉著謝游,換上情侶衛衣,戴好鴨舌帽,一起去逛了藝術展。
從展廳出來,午后的陽光耀眼,街邊的噴泉帶起嘩啦水聲,成群的鴿子撲棱飛過。路邊有街頭藝人彈著曼陀鈴,正在唱當地的傳統民歌。
余年拎著一瓶礦泉水,姿態輕松地站在樹蔭下,側耳聽了一會兒。忽然想到了什麼,他讓謝游等一下,接著就小跑著到了街邊一個賣花的老婆婆面前,蹲下身,買下了一朵粉白色的薔薇。
回來后,余年仔細地將薔薇別在了謝游的領口,一邊跟著街頭藝人的歌聲哼唱,“我心愛的人啊,你的眼睛閃爍著光芒,鮮花也不及你容貌,當黑夜來臨太陽也不再發光,你仿佛太陽燦爛輝煌……”
唱完,還笑得有些小得意。
謝游縱容地看著他,沒忍住,低頭親了親他單薄的眼皮。
余年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右眼尾,故作失落,“唉,好可憐,這一邊就這麼被忽視了。”說完,還重重嘆了口氣。
謝游連忙又親了親右眼。
神情不顯,但余年心里大樂,他指指眉心,“這里也需要男朋友的愛。”
等眉間也被落了一吻,余年才心滿意足,“可以了。”
反倒是謝游眼露遺憾,“不要了嗎?”
余年終于沒忍住笑了出來,主動重重親了一下謝游的嘴唇,又拉了人去噴泉邊喂鴿子。
就這麼在外面閑逛了一整天,吃過晚飯,還去了河邊散步。等到了第二天的傍晚,兩人才換上正式著裝,坐進車里。
余年敏感地發現,這一次謝游帶了很多人——車后跟隨的兩輛車里,坐的都是保鏢。
收回視線,余年問謝游,“這一次聚會是有什麼不妥嗎?”
“聚會沒有不妥,是蒙蒂家不太平。”謝游思忖幾秒,道,“聚會主人全名是喬凡尼·卡爾洛·德·蒙蒂,蒙蒂家的次子。據傳,他的母親被他的父親囚禁數年,不堪忍耐,自殺而死。他們一家都誠心信仰天主教,但他的兄長是被他設計害死的,他還搶了兄長的妻子當自己的情婦。”
余年驚訝,“這麼……戲劇性?”
“嗯,他們家的情況在社交圈并不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