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可能。”榮岳搖頭,斷定,“肖家上一代的夫人,三十幾歲就去世了。剩下這位肖應恪,根本就沒有娶妻!”他問余年,“你覺得,這杯子是從肖家流出來的?”
“對,肖家就算沒落,沒了后人,一兩件家藏應該還是有的。”
榮岳想了想,“我有認識的人,幫你打聽打聽。”
這時,余年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見屏幕上顯示的名字,就先笑了,眼里像是含著璀璨星光和螢火一樣。
聽余年說話的聲音溫柔,榮岳看了好幾眼。
“我在私菜館,對,就是薔薇花開得漂亮那家。”余年神情放松,聽著謝游的聲音。
“首映是在今晚?”
“嗯,所以今晚應該會熬到很晚,看完首映后,還會有記者采訪,你別等我,自己先睡吧。”
謝游那邊隔了幾個呼吸,才傳來放輕的聲音,“年年,我很想你。”
余年睫毛顫了顫。
他知道,這通電話,代表著謝游正在嘗試著信任他,信任他們之間的感情。
心尖的位置,仿佛泡在溫水里一樣,余年忍不住加深笑容,“我也很想你。等到了現場,我是配角,沒那麼多事,到時候可以發信息聊天。”
又聊了兩句,余年掛斷電話,就聽榮岳促狹地清了清嗓子。余年也學著清了清嗓子,接上之前的話題,“榮叔叔,等我確定這個斗彩雞石紋杯的真假后,可能會送上拍。”
榮岳倒不是很驚訝,“不自己留著?”
余年搖頭,坦然道,“我缺錢啊。況且,我對這個瓷杯沒什麼執念,我也不信風水,不信皇帝用過的酒杯,便帶有龍氣那一套。”
榮岳雖然支持,但還是心痛,捶了幾下胸口,“我這心啊,碎成八瓣了!”
在私菜館吃過晚飯,又到后廚去和沈味告別,余年乘車到了首映禮現場。進到單獨的休息室,剛在化妝鏡前坐下,門就被敲響了。
施柔開了門,興奮地叫了一聲“青姐”。
余年回頭,“姐,這麼早?”
郁青妝發已經做好了,在禮服長裙外面套了一件薄外套,見到余年,她不客氣地坐到旁邊的沙發上,“怎麼回事,到處都在傳,說我弟弟成冤大頭了,不僅被坑慘了,還樂呵呵的跟傻子一樣。”
余年眨眨眼,“沒被坑,是好東西。”
郁青對古董文物這些東西不太懂,但她很相信余年,一聽這話,激動了點兒,壓低聲音湊近問,“連你這個余家小少爺都說是好東西,那得值多少?”
余年比了兩根手指。
怔了一秒,郁青挑眉,明白了,大笑出聲,“還有人說你,腦子傻還要艸古玩行家的人設,兩萬五買個破碗也砸錢買上熱搜!老娘滾他媽的艸人設!”
孟遠正在處理事務,聞言抽空接話,“熱搜還真不是我們買的,年年粉絲刷上去的。”
郁青心情好了,接話,“對啊,我們年年好歹也是個流量!”
孟遠故作感嘆,“對啊,作為流量,沒熱搜怎麼撐場子。”
零點,走完流程,余年坐到了觀影的位置上。郁青就在他旁邊,趁著電影還沒開始,小聲道,“王檸雪真的沒來,這還不是徐導提的,是王檸雪經紀人說,王檸雪檔期抽不開,不來了。”
余年正在和謝游發消息聊天,聞言點點頭,“嗯”了一聲。
沒再繼續這個話題,郁青還挺高興,“說實話,我還沒看過成片,挺期待的!”
余年,“我也是!”
很快,現場的燈光暗下來。
大屏幕上,出現了一望無際的戈壁荒山,黃沙遍野,馬蹄聲和哨呼聲由遠及近。郁青扮演的女將軍葉青,身披鎧甲,眸色銳利,手持一把長桿大刀,騎在馬背上,英姿颯爽。
她突然朝身后的軍士做了個手勢,夾緊馬腹。就在這時,敵襲出現,無數亂箭從兩側的埋伏處激射而出,很快,數十敵人沖了出來,擊殺目標便是葉青!
葉青勒馬,眉目如刀一樣,忽的抬手,將長刀狠狠擲出,“唰”地聲響,長刀破風,劃破敵人的喉嚨,帶著深紅血痕,深深扎進了黃沙之中。
血滴沿著刀鋒淌進黃沙當中,鏡頭給了一個特寫,畫面聲音驟然消失,力透紙背的“古道”兩個字,出現在了屏幕上。
余年在其中扮演的,是東都簪纓世家的嫡系公子,自幼便才冠京華,曾被今上親口夸贊,顧家玄寧,芝蘭玉樹,天質自然,立如石上松,笑若朗月入懷。
在得知朝中奸臣勾連異族,將設計攻破荊河關時,他連夜離開東都,前往邊塞,給將軍葉青報信。
后來危急之時,更是折扇輕收,踏上城樓,親自領軍守城抗敵。保下家國黎民,卻再沒能活著回去。
午夜首映場結束后沒多久,《古道》便引起了極大的討論熱度,前五的榜位,《古道》相關竟直接占了四個。
“——#古道片尾曲#聽著這首歌,我在電影院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妝都花了!電影真的吐血安利!這首歌也真的好聽!不好聽我斷頭!寫詞曲的余年,唱歌的郁青,都是什麼下凡的神仙!”
“——#東都顧玄寧#嗚嗚嗚編劇出來啊!不要讓他死好不好!真的要成執念了!看到顧玄寧身中亂箭,跌下城樓,死在黃沙漫天的邊塞,眼淚瞬間就崩了!嗚嗚嗚芝蘭玉樹的顧家玄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