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回了個手勢。
何丘柏看著鏡頭里邊唱邊跳,跟伴舞配合默契的余年,笑著朝孟遠道,“他成長地非常快,我還記得第一次彩排的時候,走位不會,看鏡頭也不會,一個不小心就跑到鏡頭外面去了。再看現在,帶著伴舞在臺上,找鏡頭找角度也十分精準,半點失誤都沒有!”
孟遠“嗯”了一聲,又幽幽地嘆氣,“唉,知道他很快就會大紅大紫的不止是我,這段時間,找上門來的代言廣告雜志多得不得了!”
何丘柏知道他是在炫耀,沒好氣,“你都沒應是吧?”
“那當然!”孟遠揚揚下巴,“人吶,都是相互的。他既然給了我完全的信任,我自然會盡全力,把他的起點墊得再高一點、再牢實一點。”
就在這時,坐在塑料凳子上的何丘柏突然起身,朝突然一團亂的舞臺吼道,“怎麼回事?”
孟遠瞳孔微縮,見余年竟然跌在了舞臺上,心臟都快停跳了,趕緊幾步上臺到了余年旁邊。
“年年你怎麼樣?哪兒傷了?”
余年摔下去時,腳踝的位置痛得眼前一黑,等把勁兒緩過去了,見孟遠一臉焦急,他勉強笑道,“腳扭了。”
孟遠心下沉了沉,先利索地把人扶了起來,朝何丘柏道,“我送年年去醫院,你幫我看著點兒。”
他是清楚的,余年練舞時經常摔地上,如果不是疼的厲害,都會穩著表情站起來繼續練。這一次,額頭上冷汗都出來了,說話氣息也在抖,肯定有事。
何丘柏懂他的意思,知道他可能是懷疑什麼,沒多說,只多提醒了一句,“晚上還有錄制。”
孟遠沉著臉,“我知道,電話聯系。
”
上了車,余年吸了吸氣,開口第一句就是,“孟哥,我摔倒的地方,很滑。”
猜測成了現實,孟遠一拳砸在了椅背上,“我草他祖宗!”
漸漸習慣了痛感,余年抬手擦了擦額頭上出的一層汗,眼神有些冷,“晚上我還是照常錄制。”
孟遠拳頭微紅,盯著他的腳踝,氣不打一處來,“還錄什麼錄?腳不要了啊?”
“孟哥,”余年雖然還在笑,但語氣少了平日的溫和,“有人想讓我錄不成節目,我不想如他的愿。”
孟遠對上他清清透透的眼神,知道他心里透亮,隔了好幾秒,才重重嘆了聲氣,“你……聽你的。”
余年眼里這才真正染了笑意,“謝謝孟哥。”
去私立醫院做完檢查,孟遠一手拿檢查報告,一手拍著心口感慨,“還好還好,沒骨折,不用手術,不算太嚴重。”
余年心情也松下來,“嗯,我踩下去的時候察覺不太對,摔倒時就調了調重心。”他抿抿唇,“要是我沒注意到,應該會是膝蓋著地,到時候傷的是膝關節,碎的就是半月板了。”
孟遠狠狠吸了口冷氣,他清楚,余年也清楚,這明顯是有人想廢了他的腿,讓他跳不成舞!
把心里的火氣壓下去,孟遠拿著檢查結果,“醫生說這兩周都盡量少走路,跳舞什麼的也——”
對上余年的眼睛,他還是妥協,“行行行,你跳!艸,怎麼就這麼倔?”
余年輕笑,又伸著手指頭發誓,“謝謝孟哥,等跳完了,我肯定少走路。”
孟遠倔不過,恨恨道,“我……我我一定多發幾篇新聞稿!”
余年忍著沒笑出聲來,眼神明亮,“嗯,那就辛苦孟哥了。”
回到演播廳,夏明希跑過來,圍著余年急慌慌的。
何丘柏特意過來,拉了孟遠說話,擔憂,“能上嗎?”
“能上才怪!”孟遠沒好氣,“但死倔死倔地,非要跳舞!”他注意著旁邊沒人,壓低了聲音,“老何,年年說臺上有水。”
何丘柏什麼臟的污的都見過,“你走之后我親自去看了,沒留多少痕跡。但前兩次跳舞都沒摔,就最后一次摔了,說明那水應該是后來灑上去的。放心,我肯定給你個交代。”
夏明希彩排還沒完,一臉擔心地被趕回了臺上。施柔看著余年腫得厲害的腳踝,眼眶發紅,想了想,“我一會兒去買雙拖鞋,等你跳完舞下來,就換上,別穿硬邦邦的靴子了。”
“麻煩柔柔姐了,”余年笑著點頭,“不過靴子應該穿不進去,柔柔姐能不能幫我去找雙淺口的皮鞋?”
施柔連忙點頭,“好,我這就去。”
腳雖然傷了,但余年撐著,錄制時表情也沒露出什麼異常,很順利。
只是唱完結束時的高音,定在最后一個舞蹈動作,按照設計,余年應該要抬手,很帥氣地撕開衣服。同時,會有“砰”的一聲音效配合。
然而想象總是美好的,余年大半心思都忍痛去了,手扯著黑色襯衣的衣領,用力往下撕拉,沒想到扣子太嚴實,竟然沒成功!
余年愣了一下,干脆臨時改了動作,好歹圓了回來。
一下臺,施柔就過來幫他換上了拖鞋,孟遠將新買好的拐杖遞給他,還念叨,“好好護著你的腳,千萬別用力!”
余年這次半點沒倔,撐著拐杖慢慢地往休息室走,一邊還問,“孟哥,我剛剛表現地很好吧?”
孟遠見他跳了全曲下來,疼得全是汗,衣服都濕透了,要是沒上粉底,臉色不知道會有多差。
不忍道,“跳得很好,我都沒看出來你腳傷了。”
余年呼了口氣,眼睛明亮,“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