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那些受害的百姓,親手報仇,萬箭穿心。
云花不光有猛將之名而且在襄王百姓眼中,深受愛戴,相傳云將軍凱旋回城,襄城百姓都會自發為他送上糧食,盡管那些人都面黃肌瘦的。
這次云花會降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吳王不可能殺掉這樣一個降將,甚至要厚待他。
許謙之手默默握緊了木椅上的扶手,咬了咬牙,腮邊的輪廓顯得有些凌厲,卻頃刻間消失了,他臉上浮現一絲淡淡的情緒:“帶我去瞧瞧這位戰神將軍。”
許謙之被帶到了一個軍帳中,外面重兵把守,呈現包圍之勢,他讓士兵留下來,而自己滾動著輪椅走了進去,只見坐在床上的男人,身上還帶著枷鎖,手和腳都被黑色的鎖鏈鎖住了。
就這樣,吳王都不敢輕視半分。
“兄長好久不見了啊。”許謙之表情出現一絲波動,手指越發握緊了扶手。對著他露出一個極其淺淡又乖巧的笑容。
云花發絲微亂,身上穿著的衣服染著吳國士兵的鮮血,他微微抬起眼,看向這個已經長大的少年。
云花臉上當初的稚嫩清秀消失了,取而代之是因為行軍打仗留下的深色膚色以及堅毅的神色。
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會為了給他搶食所以任人毒打的哥哥了,他如今是兇煞可怖的殺神。
而許謙之也不是那個因為手被木屑刺破,便會哭著找哥哥哭訴的許二了。
再次見面,早已經物是人非了。
云花眼神銳利宛如一只休憩的獅子,在掃到他空蕩蕩的褲腳時,他表情微微變化了一瞬,也只是一瞬。
“小二,你長大了。”云花仔細打量了他,臉上有一道極深的傷痕,將他英俊的臉,毀得半點不剩了。
“兄長,也變化了好多啊。”許謙之朝著他走近,絲毫不害怕他的兇名,倒是帳外豎著耳朵的將士們,提心吊膽地注意著帳中的動靜,生怕他們的小軍師遇害。
云花咧嘴笑了一下,不再說話,沉默頹廢的樣子,很像是一個投降的敗軍之將。
“兄長以后會和我一起輔佐主公,對嗎?”說話間,許謙之已經走到他面前,為他倒了一杯茶,盡管他在努力偽裝成冷淡的樣子,可是還是泄露了一絲緊張。
云花接過他的水杯,一飲而盡的,喉結滾動間顯得越發狂傲不羈了。
“當然,我已經降了,我和小二都是亂世苦過來的人,誰給一碗飽飯,那便是我的主公。”云花臉上的不光有那個幾乎橫跨整個臉頰的傷口,還有許多細細小小的傷疤,看著真的再也說不上一聲帥氣了。
“兄長,若能這麼想,便是我的好兄長了,我會與主公說,定不會虧待兄長。”許謙之表情放松了一瞬。
“小二如今已經出人頭地了,是算無遺漏的許先生了。”云花盯著他的臉,那炯炯有神的表情,壓迫性十足的眼神,如同變成了實質一般,在許謙之臉上刮著。
可以百軍面前云淡風輕的軍師此刻卻有些紅了臉頰,他似從那種隱士高人的形象中脫離出來,頗為靦腆地說道:“兄長才是真英雄,威名謙之景仰已久。”
“景仰?”云花琢磨著兩個字,目光銳意如刀鋒地盯著許謙之,大聲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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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云花像是徹底放棄了襄王舊主,甚至多次救吳王于危難之間,卻從不求功勞和賞賜,只是默默地努力,就算被針對、功勞被壓下,都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他驍勇善戰,而且表現得忠心耿耿,吳王逐漸開始信任他了。
許謙之和云花的關系也越來越親近了,有小時候的情分在,而且在這陌生的環境,云花只認識許謙之一人,自然是與他來往最多的。
就像此刻,剛剛打了一場勝仗,眾軍都在慶祝,因為徹底將蜀王給滅了,相當于占據了全國的四分之三的地盤了,只剩下盤踞在北方的襄王。
云花因為身份還沒有被完全接納,便沒有參加吳王帳中大將的歡聚,至于許謙之則是因為身體原因,不能喝酒,也不能勞累。
“兄長這次立了破城殺主帥的功勞,想必主公一定會論功行賞的......”許謙之和他說話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地放柔了語氣。
“管那些作甚,我能有酒喝,能有肉吃就行了。”花云直接躺在許謙之床榻上,而許謙之則是在給他熱酒,因為他說冷酒對脾肺不好。
許謙之淡笑不語,給他倒酒,在火光之下,兩人的臉龐都顯得柔和了一些。
“還是你這兒的酒好喝,唔,夠純夠辣。”一杯熱酒下肚,云花覺得他整個人都舒坦了,他兇神惡煞的表情逐漸柔和了一些,他望著輪椅中的男人,那清秀白皙的臉龐,與戰場和殺戮格格不入。
但卻是他運籌帷幄下了一個個命令,所有的將士都因為他的命令沖鋒陷陣,鞠躬盡瘁,毫無怨言。
見他瞇著眼看著他,許謙之撩起睫毛,靜靜看了他一眼:“兄長這麼瞧著我作甚?”
“看著軍師,便有一種國泰民安,山河無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