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冬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打量的視線落在許芝身上,看著兩尊冰雕似的人,臉上笑意更深了,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東西:“師兄的情劫,是身后那位小友?”
瑤族幫人渡情劫并不是毫無好處的,他們有些像類似月老的角色,見過了很多道侶幻境出來之后,立刻結成道侶。突破情劫的,也有從幻境出來之后,立馬拔劍相對的。
總之十分有趣。
云辛樹這麼多年孑然一人,而且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一塊大冰塊,還是那種遇水不容冰塊,現在居然需要渡情劫,還是和小冰塊。
楊冬幾乎都要繞著兩人打圈了,云辛樹像是沒察覺到他的興趣盎然的樣子,只是淡淡說道:“是我弟子,許芝。”
“嚯!還是師徒禁忌戀?”楊冬輕呼出聲。
但是大小冰塊都沒有對于他的話做出反應,楊冬便自顧自的說道:“師兄你有所不知,若是化神之下的修士渡情劫,可隨意找瑤族人在瑤族秘境中施法渡劫,便能行。但是化神往上的修士,因為修為太高卻需要在瑤族族長的親自施法中,才能進行渡劫。”
云辛樹自然知道他在鬼扯,卻也不想自己再耗費心神找人找地,便順著說道:“那麻煩師弟了。”
楊冬便將兩人帶到了自己的府邸,那是懸在天空中的宮殿,柱子都是流光溢彩的玉石筑成的,他知道云辛樹不喜寒暄,便直接帶他們去了一個入口,只見那邊是像是小山村一般的茅草屋,還有好多間,有些大門緊閉,有些則是大敞開門。
“師兄選一個吧。
”楊冬朝著他指了指小茅草屋,他們瑤族也是真的摳門,也不愿意建好一點的房子,只喜歡薅羊毛。
云辛樹找了一個距離自己最近的地方,只見里面只有一張硬邦邦的床榻,一個桌椅都沒有。
“師兄看這兒。”楊冬舉起床邊的一本書籍,上面絲毫還有封印,是那種需要靈石才能解開的封印。
“這個是瑤族和合歡宗合作的雙修秘籍,只需要五十塊中品靈石,就可以得到哦。師兄如果需要的話,可以試試哦,親測有效。”楊冬白發蒼蒼還在推薦這種書,云辛樹有些不忍直視,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倒是許芝的眼神落在那本書上便移不開了,眼神閃爍著淡淡的光芒。
“要怎麼做。”云辛樹抬眼看向他。
楊冬放下手中的書,臉上表情正經了一些:“進入幻境中,你們會暫時失去自己關于本身的記憶,徹底變成一個幻境中的普通人,擁有普通人的七情六欲,最多只能經歷三世,若是三世仍舊沒有辦法突破情劫,便只能另尋他法了。”
許芝和云辛樹都在認真聽著,許芝視線落在自家師尊那冷淡的眉眼間,心中隱隱擔憂,三世對于師尊來說,真的夠嗎?
“進入幻境時,兩位需要躺在床榻上,雙手相握,用互相的靈力進行流轉,放下防備......”
云辛樹的靈力醇厚又純粹在許芝身體經脈中進行沖撞,開拓領土一般的強勢,而許芝的靈力清潤冰冷,像是初冬的溪流,綿延開來,這種感覺十分奇怪。
就在覺得驚奇之間,兩人瞬間陷入了夢境。
楊冬看了一眼兩人沉睡的臉龐,手中出現一個乳白的小球,他施法一瞧,便能看見云辛樹和許芝的兩張臉,此刻正是邋里邋遢的蹲在街道上,作乞兒模樣。
他滿意的回到自己的府邸,想看這個高高在上的真尊的渡情劫的笑話。世人都想看高嶺之花被拉下神壇,想看風塵中人從良。楊冬也不例外,他喜歡看這些人間百態的感情,也是他的一種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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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花哥哥,我們今天吃什麼......”一個長相消瘦,眼睛大大的男孩兒眼淚汪汪地看著比他高了一個頭的少年。
少年臉上也有臟兮兮的污垢,將清秀的臉龐藏住,兩人身上是襤褸的衣服,手里也滿是臟污,他抱著小男孩兒摸了摸他打綹的頭發,干裂的唇笑了笑:“小二別怕,哥哥會想辦法的。”
兩人并不是親兄弟,只是在這亂世中成了相依為命的伙伴,他們的父母親曾經是一個地方的農戶,后來襄王起兵造反,天下大亂,有志之士不滿朝廷的剝削統治揭竿起義,又有地主鄉紳趁機斂財。
對于這些普通農戶來說簡直是天大的災難。
他們的父親被朝廷征兵,又兵敗于襄王,朝廷退守咸陽,而黔城的百姓都落入襄王之手,他們父親大概是戰死沙場的,母親甚至被活生生餓死,將最后的糧食留給了兩個小孩。
大的小孩兒叫云花,小的叫許二。
襄王并沒有進城掠奪,甚至安撫百姓,大肆征兵,花云和許二算是流民,并沒有進城資格,只能在城門口乞討。
云花說是會找東西,便是去偷去搶,然后被幾個人圍毆了,他直接將搶來的干糧按在地上,沾上的黃土的干糧,看起來又臟又惡心。
那些人更加不滿,就在這時,原本被支開的許二沖了出來,他小小的身軀像是小炮竹一般,直接用頭撞向幾人,哭著抱住云花:“不許欺負,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