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玄并沒有拒絕蘇凈城的邀請,他心情有些郁悶還有這麼久沒和朋友一起聚,來者不拒地喝酒。
如果不是李二千忙完之后,來解圍,他們還想繼續灌顧玄來著,畢竟這種機會可不多,顧玄狡猾的很。
李二千來了之后,他們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個蛋糕,儀式感十足地給他點蠟燭慶生。
顧玄端著李二千切給他蛋糕,臉頰緋紅的說道:“忙完了?”
他給李二千的生日禮物就是轉賬,數額不大,是他會接受的程度。
李二千人長得清秀,只是看起來太瘦了,現在還像是竹竿。
后半程,就是大家一起對著李二千灌酒,他來的最晚,醉的最快,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了。
一群人鬧到了半夜,顧玄也覺得醉意上頭了,但他意識還是清醒的,只是覺得這燒烤店的暖氣有些太好了,他穿著一件單薄的毛衣都覺得熱得慌。
同時熱得慌的還有柴樂馳,他們絲毫沒有將這個反常歸結到那根煙身上,而是以為自己喝酒太多,所以喝熱了。
蘇凈城提出要送顧玄和柴樂馳兩個回家,他家司機過來接人了。
顧玄沒什麼意見,坐上車之后,酒覺得渾身難受,腦袋也發暈了,這車里的皮革味道,讓他覺得反胃。
柴樂馳比他醉的還厲害,靠在后座哼哼唧唧的,意識模糊的樣子。
見兩人這副樣子,蘇凈城笑了笑,終于放心了,反正兩人是一對的關系,這下子應該沒人知道他那煙有問題了吧。
蘇凈城和他家司機,將兩人開好房,扔在床上之后就走人了。
顧玄睡得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在他懷里蹭來蹭去,他一開始以為是李政嶼,便順勢抱住他,還親了親他的額頭,但是抱在手上的感覺很不一樣。
柴樂馳身材比李政嶼嬌小不少,骨架沒那麼大。
顧玄一個激靈睜開眼睛,一瞧,真的不是李政嶼,他衣襟被他緊緊抓住,他直接用蠻力將他手拉開了,柴樂馳酒量不好,現在就是完全沒有意識的狀態。
他被拉開之后,就自己蜷曲在床上,因為太熱了,憑借著自己的本能脫著衣服。
顧玄眨了眨眼睛,莫名覺得這個場景很熟悉,他霎那間震了一下,是那個夢,他就是在這里和柴樂馳進一步的。
“操。”顧玄腦袋帶著醉酒的墜痛,身上全身各處都像是被人拿著火烤一般,帶著密密麻麻的熱意,好似有螞蟻啃食一把。
他狠狠抓了一把脖子,緩解了一下躁動。
他看了一眼柴樂馳,他不認為他有膽子給他下藥,他不是那種會使這些手段的人。
他在這種混亂又迷糊的狀態,就只想到兩個人,李政嶼和李二千,他掏出手機,撥通了李政嶼的電話。
電話沒有響很久,四聲之后便被接起來了,李政嶼聲音很溫潤清雅,凌晨一點多了,沒有半點困意:“喂?”
若仔細聽,能夠聽清李政嶼的聲音帶著一絲顫音和緊張,因為他正在無知無覺地掐著自己的手指,他已經在顧玄的房間靜靜坐了一晚上了。
“哥,你來一下......”他原本想直接說地址的,但是顧玄發覺他不知道這是哪里,所以他改了話頭:“我給你發一個地址,你馬上過來。
”
顧玄說話聲有些黏黏糊糊的感覺,能聽的出來他狀態不是很正常。
李政嶼久久沒有回答,他抱住自己的膝蓋,面埋進了自己的膝蓋,聲音盡量保持著平靜,低聲說道:“顧玄,你好好和你男朋友在一起吧。”
他聲音輕輕的,語調也不重,卻清晰地傳進顧玄耳朵里,在他腦海里放大了無數遍。
顧玄還沒消化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李政嶼下一句話又像是要刨開他的心臟般的狠厲。
“我們斷了這令人惡心的關系,好好當兄弟吧,顧玄。”
惡心?兄弟?
顧玄突然慶幸今天喝得酒過多,因為他感覺不到李政嶼剜心的疼,只能聽見皮肉似被他一刀刀刨開了,他緩了緩,突然笑了起來:“李政嶼,你是不是也夢到了,今天會發什麼。”
難為顧玄能在腦袋發熱,眼眶泛酸的時候,思考的這麼快,將李政嶼的反常串聯起來,那天為什麼突然撲進他懷抱,今天他出來的時候,表情又為什麼那麼不對勁。
李政嶼眼眶紅了一圈,他在漆黑的房間里,緊緊抓著手機,眼淚已然從眼眶溢出來了,他保持著平靜的語氣:“是啊,小玄,哥哥希望你能好好和男朋友在一起......之前都是我的錯,讓你對感情不忠,這種事情死后會下十八層地獄的。還好,都是我的錯,是我管不住自己的感覺,都是我帶壞你了......”
顧玄突然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他無力地倒跪在地板上,他直接癱坐在地上,埋首在床邊,他打斷他懺悔一般的話語:“李政嶼。”
他語氣猝然一肅,讓撕心裂肺的情緒都藏在了平靜之下,他一字一句地說道:“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來不來。
”
李政嶼壓抑著呼吸困難的身體,在牙齒打顫間,吐出一句話:“小玄,好好照顧自己......”